这一天实在是过得太惊心动魄,从商君年把镯子套在她手上的那刻,她就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即便是见不得光,那也该是珍重的。
“孝利姐……”岑笑棠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孝利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将空酒瓶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行了,酒喝完了,话也说完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岑笑棠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她忽然开口:“孝利姐,你值得更好的。”
孝利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她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商君年就是最好的,你也应该知道。”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来,岑笑棠偏头看,却是孝利的手机。
无人接听,电话挂断的瞬间岑笑棠看到了屏保。
是一张亲密无间的,孝利和商君年的照片。
天生一对。
岑笑棠忽然想到,从成年后她就再没和商君年拍过一张照片。
心底难免遗憾。
孝利随后派助理来取了手机,接着,商君年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酒瓶,眉头微微皱起:“她给你喝酒了?”
岑笑棠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是孝利姐借酒消愁。”
商君年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她跟你说了什么?”
岑笑棠靠在他的怀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说,你是最好的。”
商君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声音低沉:“跟她有什么关系,我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你。”
岑笑棠靠在他的怀里,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而这股不安在谦叔来接他们去半山公馆的时候升到了顶峰。
这次岑笑棠不敢带小鱼,只把它留给了姜醒,顺便让姜醒带它去录制广告。
到了半山公馆没一会便又到了午饭的时间。
还是在那透明玻璃房的花园餐厅,只是今日竟下了雨,有些阴沉沉的。
汤慕芝不安地来回踱步把目光往门口看,看了好几次,才终于见得两个人影远远出现在了大片粉色藤本月季组成的走廊下。
商君年撑着把碳素柄的黑色大伞,放慢了步子,把岑笑棠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离着餐厅大约10米远时,黑色伞顶斜了斜,挡住汤慕芝的视线。
汤慕芝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下移,见着岑笑棠那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轻轻踮起,脚尖微颤,似乎站得有些不稳。而那双黑色手工皮鞋就这样与白鞋鞋尖相对,距离微妙得仿佛在无声地纠缠。
隐隐地,汤慕芝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仿佛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佣人见两人停在半路,以为伞出了什么问题,急忙撑了伞跑过去。
踢踏脚步声靠近之前,白鞋脚跟终于落了地,溅起来一片小小的水花。
岑笑棠与商君年前后进了屋子,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礼貌又疏远地打了招呼,便落座了。
饭桌上尤其安静,只有杯盘相碰的轻响。汤慕芝抬头,目光落在岑笑棠正拿着汤勺的手腕上,那只镯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一环春水环绕在她的腕间。
汤慕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哦哟,果然是三小姐,这还没入门,怎么连姐姐给的镯子都送了哦,真是大气,几千万随随便便就往手上戴。”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商邵康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那镯子上,淡漠地陈述一个事实:“你母亲当年在博康拍下来这老坑高冰玻璃种,花了几千万。”
“你倒好,一掷千金。”
商君年很淡地笑:“母亲要什么得自己拍。不像汤姨,一个眼神自然有人赶着往上送。”
饭桌上的气氛骤然凝固,空气都变得沉重。
商君年母亲翁黎当年跟着商商邵康的时候他还没发迹,想要什么东西也只能从娘家的嫁妆里拿来买。
可红颜薄命,商邵康的生意刚有些起色,翁黎就病逝了。
倒是汤慕芝好福气,跟了商邵康,十八线小明星倒也不做了,跨越阶层做了阔太。
岑笑棠低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镯子,藏要藏起来。商君年却不让,霸道地摁着她的手,又给她夹了一块海红斑。
这点上,商邵康一直问心有愧,这会也有点感慨:“温润的从来都不是玉,是人心。翁黎很宝贝这手镯,既给了你就好好收着。”
汤慕芝没想到是这个走向,高低想说两句,陡然见着商邵康眼底的神色,有点委屈。
翁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让人挂念至今。
她给他生了儿子,又这么照顾他,一点好没讨着。
不过她也有些疑惑,商君年似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一直没动,到底在等什么。
不过无论他在等什么,她却是等不得了。�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