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有何见解?”
“皇上,从古至今就没有过这种事情!”
“众所周知,朝廷要办事,就是靠着国库,而税银,就是国库第一大来源,涉及国家的的根基,朝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交上税很合理。”
“臣认为,退税简直就是想到哪儿做到哪儿,太过荒唐。”
“另外,户部为何克扣大臣的俸禄,还有年底的奖励,这么独断专行,真以为朝廷是户开的吗?”
听到这话,秦霄心里很恼火。
梁山河这个老家伙,哪里是对退税不满,分明是因为,他自己的利益被损害,所以来兴师问罪来了。
秦霄念着跟梁山河这么多年的情分,才没对他做的事情做个清算。
既然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私利,那秦霄也不会惯着他。
“你到底对退税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要顾左言他!”
“太师难道觉得,那些对大周没有做出贡献的官员,也配索要奖励,和俸禄吗?”
许墨之前说过,今年的奖励要按照官员的功劳多少来发放,对此秦霄非常认同。
梁山河一个咯噔了,心思电转。
他明白,如果把重点放在争夺奖励及俸禄上,肯定是要激怒秦霄的。
梁山河眼咕噜一转,转变了话题:“皇上,臣正是想说,退税很不合情理。”
“皇上有没有深思过,这种事情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没有?”
“退税的理由何在?”
“又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给百姓退税?”
“如此一来,会让百姓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交的税银既然都会回来的,那今年干嘛还要交足额的税银呢,长此以往,只会令朝廷的根基不稳定。”
梁山河的话,让秦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见状,梁山河趁热打铁:“皇上,朝廷必须让百姓明白,他们的税银,是朝廷为了让他们安居乐业而收取的。”
“收税也是为了叫百姓知道,没有朝廷,就没有百姓的好日子。”
“但现在,朝廷却给百姓们退税。那百姓还会对朝廷有什么顾忌?”
“百姓会认为,就算不交税,朝廷也有义务庇佑他们。”
“皇上,交税本来是百姓应尽的义务,现在却被一些人拿来笼络人心,皇上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卑鄙无耻了吗?”
梁山河到底是大儒,说出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充满了煽动性,让秦霄都沉默下来。
百姓交税,确实是有历朝历代,都严格执行的国策。
并且传承了数千年。
百姓交税,更是象征着政权的合法性,象征着皇权最高无上。
现在给百姓退税,那不是自己贬低了自己的身价?
长此以往,百姓们还会敬畏朝廷,敬畏皇权吗?
涉及到了皇权,秦霄有些动摇了。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梁山河很了解秦霄,知道秦霄最在乎的是什么。
他的话,拿捏住了秦霄的要害。
秦霄是动不动就喜欢拿百姓来说事,但实际上,秦霄看重的,是不容亵渎的皇权。
秦霄自从建立大周,就一直说让百姓休养生息,过上好日子。
但其实,那也是为了增强国力,还有稳固皇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久,秦霄才缓缓开口。
梁山河的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就算许墨被皇帝力挺又怎么样?
秦霄生性多疑,只要抓准了机会,事情都有翻盘的可能。
“皇上,税收的额度都有明文的规定,这也代表了大周的权力大小,必须让百姓谨记,天子统御万民的规矩。”
“自古以来,税银收的越多,就说明国家越是强盛,甚至进入了盛世。体现了朝廷对百姓的统治力!”
“百姓愿给朝廷交税,说明百姓对朝廷和皇上都是尊敬信服的!”
“而朝廷一直给百姓退税,只会削弱这种公信力,还有百姓们心中,皇权至高无上的地位。”
“皇上,可不能因为某些奸臣所说的蝇头小利,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大错特错了啊。”
梁山河将重点放在了朝廷的统治,皇权的地位上面,暗示秦霄不该被许墨牵着鼻子走。
应该说,这样的诡辩,让秦霄生出了一些认同。
不过梁山河也明白,如果许墨开口的话,秦霄有可能又动摇了。
所以,梁山河还不善罢甘休,又盯着许墨,大声质问:“老夫想知道,许大人搞出退税,是不是认为,百姓不需要认同朝廷,对朝廷有什么凝聚力吗?”
梁山河故意地挑起话题,他想通过跟许墨的辩论,把许墨彻底地击败,从而踩到脚下。
他相信,以许墨对退税那些无力的解释,秦霄又那么注重权力的人。
这次,自己没理由不会输。
面对梁山河的步步紧逼,还有秦霄的疑心。
许墨嗤笑一声,轻蔑道:“退税属于很正常的操作,只有卑鄙小人,以己度别人,才会把他想成肮脏下流的手段。”
“你们这些屁用没有的书生,懂的什么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朝廷是保证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但反过来,没有了百姓,朝廷还能好好地发展吗?”
“民能载舟,也能覆舟。这都是相辅相成的道理。”
“国家强了,税收自然高,百姓对朝廷有信心,才乐意交税,太师这些说错了。”
许墨说到这里,故意地停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盯着他。
许墨所说的每一个字,在梁山河的耳朵里都是狡辩。
“老夫哪里错了,你就心思龌龊,想要用手段来遮掩,好替自己辩解罢了。”
梁山河一脸的轻视。
许墨怒了,这老东西想搞事,那自己也不气。
“皇上,税收的多少,确是国力的象征,但皇上有没有想过,朝廷以前不给百姓退税,今年为什么要做?”
许墨的问话,把秦霄给将住了。
他确实没仔细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历朝历代的强盛王朝,都没有给百姓退过税,除了他们思想顽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享受百姓的供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