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惊鸿一瞥
香妃笑笑，“后面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由于是异国人，先帝对我比其他妃子多了一份宠爱，我成了先皇的侧妃，生了端木宇阳。”
林一诺静静地听着。
“娘娘，那你后来有去找过你的家人吗？”
“自入宫后，我就郁郁寡欢，先帝为了安慰我，特意派出船队到救我的那个地方，整整巡逻了一个月，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我才死了心。”
林一诺想不到香妃居然有这样的身世。
“所以，趁着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逝者已去，生者坚强！”
香妃好像是意有所指，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她的意思呢。
“离楚还小，在她未长大成年之前，我会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
或者是听了香妃的一席话，竟然让她的心情宽敞了许多。
日子就这么悄悄的流逝，一晃半年过去了，小离楚已经会坐了。
宫里的人都知道，林一诺在皇上的眼中，是何等的重要。
上次两个小丫环，闲着无事，躲在树荫下八卦。
“哎，你看，林姑娘无名无份的，孩子也不是皇上的，怎么就对她那么好呢？”
另外一个丫环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低声说：“听说，皇上喜欢林姑娘，曾经许诺皇后一位给她呢！”“林姑娘不是燕国人吗，怎么可能当暮苍国的皇后呢！”
“就是啊，朝中大臣都一致反对，再者林姑娘也不同意，皇上才没有在朝中提及。”
“如果是我的话……”后面的话截然而止，说话的丫环扑通跪了下来。
“皇上！”
另一个丫环也扑通跪了下来，两人脸色刷白刷白，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
端木宇阳阴沉着脸，黑黑的脸能滴出水来。
“拉出去杖打50大板！”
两个丫环直喊：“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哭得梨花带雨的。
随行太监低着头：“这50大板下去，两个细皮嫩肉的丫环，可就真的废了。”却也是不敢求情。
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仗打声，高高低低的哀嚎声，听得太监眼皮直跳。
端木宇阳眉头都不皱下，“以后，再听到有谁乱嚼舌根，一律杀无赦。”
本来好好的心情，却偏偏给两个丫环搅坏，让他心情特别不爽。
想到两个丫环的谈话：“皇上喜欢林姑娘”心里一阵伤痛。
皇祖母老早就在催着他册妃封后了，却迟迟看不到他行动。
那天，皇祖母说想他了，让他到寿寢宫请安。
他就头痛，皇祖母自小依着他，几个兄弟中，最疼爱他的人也是他。皇室对于种族的出身并非如燕国那样，只要是皇室子弟，并没有看轻谁。皇祖母性格如小孩，平易近人，在她老人家面前，她比你还小。
只怕是皇祖母又来催婚了。每次一见到他，就要念叨，“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曾孙来玩玩啊，皇祖母可是寂寞死了。”
想到好久也没有去看皇祖母了，也应该要去看看了。
他如沐春风，脚下生烟。
远远的，就听到她老人家的笑声。
“你这小妮子，就知道嘴贫，知道讨我开心。”
“老祖宗，你对我们好着呢，我们能不对你好吗！”
这些小丫环跟着皇祖母久了，知道她的性格，在她面前，也如小孩子一般，没大没小起来。
“皇祖母！”他远远的就喊开了。在皇祖母这里，可以没心没肺如孩童，心里的压力在这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快快快，可是我皇儿来了！”
皇祖母伸长着脖子，明明知道是他来了，还是伸长着脖子先睹为快。
他哑然失笑。
“皇祖母！”
“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她娇嗲着如少女。
“你看看，皇祖母的脖子盼你都盼长了。”
端木宇阳笑道：“皇祖母是越活越年轻了，脸上都成了一朵花了。”
“你这臭小子，损人损到我头上来了，明说我脸上的皱纹就好了，也不用这么夸我的。”
旁边的丫环也捂嘴而笑。
两人每次见面，都会没大没小的。“皇祖母身体可好？”
端木宇阳问道。
“我哪里都好，就是感觉有一个地方不好。”她装做痛苦的拧紧了眉头。
他紧张起来：“哪里不好，太医看了吗？”
“太医说了，看不好！”
“哪个庸医说的，我非把他的头砍下来不可！”
“我这里不好。”她指了指自己心口。
“皇祖母可是心口疼？”他有点担心。
“对，日思夜想的疼。”
“啊？”皇祖母看起来精神好得很，怎么我一来就心口疼了呢。
“太医说了，就是思的多了，想得多了，才得的病。”
“扑哧”端木宇阳笑出了声来。“感情皇祖母在思春呢！”
“哼，一大把年纪了，哪来的春思。”
皇祖母也不恼。
“那皇祖母思啥呢？”
“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得上曾孙啊？”
又来了，每次都要变着法子的拐弯抹角的说着同样的话，那就是“早点封妃立后！”
“皇祖母，你又来了！”他端起一口茶，轻轻抿了一口。
上好的龙井，唇齿留香。
“皇祖母，这茶哪里的，真香！”
“还能哪里的，不是你给的吗？”
好像上他的大当：“不要扯开话题。”
端木宇阳说：“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啊！”
“你说说，先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完成了他人生的三件大事。封妃立后，你的几个兄弟的儿子都会写字了。你看看你，不要说妃子，连个侍寢的都没有！”
皇祖母数落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呢。
“父皇的根基未定，此刻封妃立后，不合适。”
“哪个不娶妻生子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
“皇祖母，时辰未到。”
“又不是让你算好时辰生儿子，你不封后有个妃子伴你左右也她堵住别人的嘴，会让人误会你有断袖之疑的。”
端木宇阳一笑“人家是怎么想不用管，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哎，你啊，小时真把你惯得太好了，性子任由你发展了。”
“那是皇祖母管教有方。”他给脸不要脸的凑上去。
“如果真有心仪的姑娘，赶紧收了吧！”
他想到了林一诺，“皇祖母，我们皇室对异国女子可有偏见。”
皇祖母轻叹了一声，“苍暮国向来对婚姻较为开放，青梅竹马也好，一见钟情也好，都是建立在双方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的，反对包办，你看你父皇的那些妃子，都是他沾花惹草带回来的。”
想到母妃也是父皇在外相救带回宫的，皇祖母对父皇的风流轶事可是了如指掌。
父皇对每个妃子倒都是真心的。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暮苍国的根基大统，以后谁来继承。”
“皇祖母，我……”
他欲言又止，有点局促。在皇祖母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虽说皇室婚姻开明，但要立为后的，一定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其他的封为妃子，未为不可。”
皇祖母一语点中他心所想。
他清楚的知道这条规矩，但还是不死心。
他沉默不言。
“有些事不可强求，随缘吧！”
“尚书之女，花容月貌，端庄娴惠，秀外慧中，玉骨冰肌，才情横溢，不失为皇后人选，尚书曾几次提书要联姻，都被你母妃拦住了，说词和你一样，想必你们是串通一气的。”
“但后宫不可一日无后，皇祖母和你母妃都老了，没有精力再帮你打理这些宫后杂事。昨日尚书带着他女儿，亲自到我面前再次提起。我看了那孩子，虽说没有倾国倾城，也是人间尤物。和你倒也相配。”“我把你母妃叫来也一起看看那孩子，问了几个问题，那孩子倒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从容得很。我问了你母妃，觉得这孩子咋样，你母妃没有吭声，想来也是中意的。”
“当场我并没有答应下来，只是说看下你的意见。”
皇祖母看着她。
他是有听闻，在暮苍国，尚书之女不仅才情出众，德才兼备，也是菩萨心肠，每到观音日，都会到庙里烧香许愿，设摊赠粥。
“皇祖母和母妃都见过了，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吧。说得也对，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你们做主就行。”
语气中似乎有一点不甘心。
“皇祖母知道，你喜欢的是燕国的林姑娘，也是一位人间极品，世间情投意合的太少，找到自己喜欢的，真的要碰运气，但她身份太特殊，不可强来。”
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如果皇祖母没有别的事的话，孙儿告退了！”
“去吧，后面的婚事，自有我和你母妃来操办。我在想，越快越好，皇祖母也好在有生之年，见到曾孙子呢！”
“哦，你没来之前，尚书之女曾来拜望早安，此刻正在御花园赏花，或许，你可以去瞧瞧。”
“皇祖母和母妃相中的人，定然不会差的，不用了。”
端木宇阳心想着皇祖母的话，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