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香妃的身份
悬崖边,烈马嘶叫一声,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林一诺幸好僵绳抓得紧,要不差点被抛下来。
她奔到悬崖边上,撕心裂肺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大声喊起来“啊!啊!”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的悲伤哀愁发泄岀来!
喊到声音嘶哑,悲痛欲绝的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心中的不快,全化成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消失在尘土里。
从替嫁,他的装疯卖傻,两人的甜蜜恩爱,一点一滴,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之人,就在眼前。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以后是否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切巫山不是云!”
林一诺想不到自己一个现代女强人,竟然也会成为爱情的傀儡。
风吹干脸上的泪,她听到一阵马蹄声,后面的侍卫已跟了上来。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当坚强,想到还有个可人儿等着自己,不能让她没了父亲再失去母亲。
她提起精神,骑到马背,拉着马转了几圈,远处的燕国山峦重重叠叠,眼眶里再次闪出了泪花:“此去必经数年,或许这一生,都回不来了。”
燕国是她穿越的母地,虽说在将军府的时间不长,却也是有感情的,甚至想到自己和林舒言苏姨娘她们两人的明来暗往,也让她怀念。
“燕国,有朝一日,我会带着离楚回来的!”她拉了下僵绳,马扬起蹄子,嘶叫几声,“驾!”
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紧随其后的是几位侍卫。
御书房里,端木宇阳静静的听着侍卫的报告。
“皇上,林姑娘去了战场,或许是想寻找秦戮的尸首,碰到一位老头,两人聊了有好一会,属下不敢靠太近。”
“哼!”他哼了一声,“她只是去验证秦戮的死而已,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心中的疑虑一直没有消除,好好的秦戮,为什么会自寻死路,两国之争,必有一输,成者为王,败者为宼,输了燕辰翊也不会指责的。莫非……,他沉着脸,你们再到燕国边界,寻找一个腹部有伤的年轻男子,要不动声色,不要被人发现,除了朕,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目地。”侍卫不敢多问,�0�2诺了声出去了。
林一诺回来后,直接到了香妃殿。
小人正好吃饱,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抱着她的人。
或许是心有感应,她对着林一诺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瞬间熔化了她的心。
香妃笑着对她说:“她可是哭了好一阵才睡的,你看,娘亲娘亲,倒底是娘亲,你一回来,马上就不哭了,这些嬷嬷们,可是手都抱酸了,也没有看到她的笑。?
林一诺轻笑道:“娘娘辛苦了,回头,我亲手熬些燕窝给娘娘补补。”
香妃娇笑:“都听闻诺儿医术高明,想必这燕窝汤也是一绝的。”
天色已晚,丫环掌了灯,怀里的小人已酣然入睡,在她怀里睡得那么沉那么香。
一个多月的小人,眉眼已有些长开,似乎看到他的影子,一想到他,又伤心起来。
或许是白天奔波了一天,精神得到释放,她竟然呼呼就睡了下去。
端木宇阳站在对面,看着她房里的灯火,心澜起伏,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的心里。
第二天起来,她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应允香妃的燕窝汤,于是让丫环到药房要了一些上等燕窝,还有桃胶,皂角米,蜂膏。
洗净,用文火炖了几个小时,把燕窝,桃胶,皂角米都炖化后,拌上蜂膏,再让丫环用冰泉水浸泡冷却。
香妃看到那碗冰洁透莹的,糥而香的燕窝汤,轻轻闻了下,“唔,一股桃花的清香!”
林一诺笑而不语,在这之前,太医们只知道用燕窝蜂膏来配料,只知桃胶是药用,却不知桃胶也是美容养颜的滋补品。
“娘娘,桃胶富含丰富的碳火化合物,不仅药用,也可食用。”
“碳水化合物是什么?”
“这个娘娘不用知道,是我们燕国一类的说法。”
知道这个词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真要说清,要从物种起源说起来了,只好用燕国来挡住了,好在香妃对燕国的一些说法也不去细推揣,毕竟每国都有不一样的文化习俗。
“娘娘,听说你每天吃斋念佛?”
“自老皇上走后,为了心安,我每天要静坐,心里就会平静,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
难怪香妃活得透彻,不求名利富贵,安能善其身。
心里想着,自己也读四书五经,怎么就看不透这人生真谛呢。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花叶千年不相见,缘江缘生舞翩迁,花不解语花颔首,佛度我心佛空叹!”
香妃似乎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林一诺心里默念了好几次,泪水划过脸庞。
“秦戮,你是不是把魂落在了忘川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不相见。”
香妃看她触景生情,让她坐下。
她早已经地暗探,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她叹了口气,“诺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不为自己活着,好歹为孩子着想,她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好受的。”
“当时,老皇上死的时候,我的心情甚至比你还难受。我看着皇上被病痛折磨,恨不得自己代替他。感受他的气息从你手心里流走,慢慢的消失,你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多么的害怕。你没有感受过身边生命的流逝的那种痛苦,像个沙漏,一滴一滴的从指缝间流走的那种感觉。”
似乎是触动到了香妃的某根神经,反到林一诺静静的听起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林一诺呼了口气,“感情的事,如香妃般看穿看淡,在感情面前,无一不是俗人。”
外面太阳正好。林一诺扶着香妃,穿行在御花园里。
微风吹来阵阵香气,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
香妃的记忆如长河决堤般,娓娓道来。
“我并非暮苍国子民。和先帝的相识,是一次偶然!”
初听香妃说她不是暮苍国的本土人,确实让林一诺大吃了一惊。换作谁听到这句话都会吃惊。她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她的身份,包括端木宇阳。
“我的国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四面环海,我们的族人永世生活在水里,祖训是双脚永远不得沾在土地上。或许是之前有过的赌约,我们祖祖辈辈都守着这份承诺。没有人去违背,说是只要一人的脚踏在地上,全族人都会遭殃。”
林一诺心里暗想:“不会是和我一样穿越的吧,难怪我们很多的思想在一个频道上。”
16岁那年,我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风暴,突如其来的风暴,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所有的船只,全部被大风吹翻,海里大浪翻滚,大风大浪持续了半个多月,就算水性再好,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天。
我的爹爹,眼疾手快的把我扯到一块船帆上,使劲地把我推到岸边。
“上岸!”他沙哑着声音喊道。一个大浪打过来,淹没了我爹,我抱着船板,在海里晃荡。
我来不及想为什么爹爹会叫我上岸,族人不是一辈子不许上岸的吗?
苦涩的海水把我浸泡得全身又痒又紫,我的嘴辰发干脱裂,就要脱水而死了。
我没能上岸,我死死抓着木板,整个人像和木板合二为一,我随着大浪飘啊飘啊,也不知到了哪里,人已经昏昏沉沉。
“公子,那边好像是一个人!”
我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了,咸咸的海水也灌进了我耳朵里,耳膜肿了起来,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我只感觉到我被人抱了起来,脱离我海水,感觉好舒服。
等我醒来,躺在一张床上,没有海水的咸腥味,没有海水的呼啦声,是鸟的清鸣,是花草的清香。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嗯!”身体的疼痛使我哼了声。
手上被海水泡过的皮已经在慢慢脱落,看到自己的双手,甚至身上,又干又皱,像要褪皮一般。
门咯吱一声开了。
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不合适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太医说得真准,说这个时辰小姐应该醒了,果然醒了。”
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多少的丫头拿着点心进来了。
我想坐起来,肚子实在太饿了,救了我,不可能不给我吃的吧。肚子饿得让我顾不上姑娘家的廉耻了。
“小姐,太医说了,你在水里浸泡得太久,先喝点粥,暖暖胃,一下子不宜吃得太饱。”
小丫头一套一套的。
我边吃边问“这是什么地方?”
“暮苍国!”
“暮苍国?”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我怎么会到这里的?”
“这个啊,你要问我们皇上了。小姐的命可是我们皇上救回来的。”
“皇上?”
好多的新词,可惜我一个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