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片刻。
姜娴轻轻垂眼,抬脚走过去。
蔺元洲摁着她坐在他腿上,而后带着她的手摸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猜猜是什么?”他含笑道。
姜娴抿唇,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枚精巧的银灰色方盒。
姜娴不解地望着蔺元洲。
蔺元洲道:“打开看看。”
姜娴轻轻掰开卡扣,不过稍稍瞥了眼,脸色忽然一变。
她的手不可自抑地抖了下,方盒从掌心滑落。
但是没掉在地上,反而被蔺元洲稳稳接着。
只见打开的银灰色方盒里面的卡槽中方方正正放着两颗白色药丸,上面刻着一串看不懂的法文。
蔺元洲姿态懒散地拿出一颗扔到了水杯中,药丸迅速挥发,细小的颗粒在杯底弥散开。
他把剩余的盒子塞到姜娴手里,语调拉长而慢:“你要是下点这种助兴的药,我说不定就中招了。”
此刻姜娴回过神来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眼看着蔺元洲端起那杯白开水送到自己嘴边。
药丸完全挥发,面前只有一杯透明的温水。
蔺元洲伸手揽住她的肩:“有来有往。”
姜娴偏头,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你说成全我,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不想喝?”
“不想?”
“理由。”
“……我受不住。”
姜娴坐在蔺元洲腿上侧着身子去吻他的下颌,细细密密的爱落下来无孔不入,她轻哼着求饶:“可以不喝吗?”
“麻烦。”蔺元洲啧了声,似乎耐心告罄。
他端起杯子灌了一口,然后大掌托着姜娴的后脑勺低头叼住她的唇将掺了东西的水渡到她嘴里。
姜娴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直至水完全顺着喉咙滑下去,蔺元洲才松开她。
他继续灌第二口。
姜娴轻声细语地求饶:“……够了。”
蔺元洲不搭理她,强硬地将一杯水全灌了下去。
药效渐渐上来,姜娴手上的力气开始松散,她染着红晕的脸半枕在蔺元洲肩头,一声声喘息透着娇。
蔺元洲轻而易举地点着了她浑身上下的敏感处,他的声音里藏着坏:“多亏你给我的启发。”
空气中的暧昧蔓延开,蔺元洲抱着姜娴往床上走,他顺手将兜里的手机扔出去,啪一声砸中开关。
卧室里彻底没了光亮。
蔺元洲压着姜娴,轻啄她的唇,低声道:“不会受不住。”
团团火烧上来,姜娴的眼角不住激出泪。
夜色还长。
………
几乎是一整夜的折腾,从来没有如此激烈过,姜娴眼前闪过白茫茫的光,最后沉沉昏了过去。
次日清早蔺元洲睁开眼时姜娴并没有醒,她浑身不着丝缕地窝在柔软的蚕丝被中,露出的肩头满是痕迹,眼角的泪已经干了,眉头却并未松开。
卧室内一片狼藉,沙发上,落地窗前,阳台,到处都是被祸乱过的凌乱不堪。
蔺元洲望了姜娴很久,然后起身收拾好下楼。
林锋早早等在楼下,站在厅内汇报昨晚山庄的情况——
温复淮当着众多豪门显贵的面和胡季覃翻了脸,昨天晚上让人砸了大半个山庄,动静直闹到凌晨才消停。
这是公开针对胡家的意思,其他人要和胡季覃合作,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胡家本家在海城,胡季覃如今逗留在江城如此之久,已经引得议论纷纷,此事一出更是成为众矢之的,胡家那些老人不会坐视不理。
林锋道:“胡老太太派了人来去温家赔礼道歉,应该是想息事宁人。”
蔺元洲叠起腿靠在沙发上:“意料之中。”
闹来闹去,势不如人就只能低头。
林锋将查到的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蔺元洲:“这是您要我去找的关于姜小姐和胡季覃之间所有相关的资料。”
蔺元洲撕开文件袋将几张薄薄的A4纸抽出来。
林锋说:“姜小姐和胡季覃之间并没有直接来往,但是她有一个朋友名叫齐诺芽,曾经是胡季覃堂兄胡尔东的恋人。”
蔺元洲浏览着手里的资料。
胡尔东前段时间已经死在了监狱里,当初被抓的罪名是过失杀人。
他杀的是一名十九岁的小混混,理由是这个混混意欲强.女干他女朋友齐诺芽,被他恰好撞见,一时失了理智才动的手。
这件事动静不小,胡尔东锒铛入狱,齐诺芽不知所踪。
蔺元洲对他们这些纠葛不感兴趣,他的视线落在姜娴的名字上。
整件事情里直到最后才出现姜娴的身影。
胡尔东杀人之后没来得及逃走,就是因为姜娴报了警,时机卡得刚刚好,警察抓住了胡尔东。
但怎么就偏偏出现得那么巧?
胡尔东究竟是真的来不及逃走还是齐诺芽和姜娴默契配合,早早就算计好,让他无处遁形。
蔺元洲眼神一顿。
林锋道:“胡尔东十几岁时曾在街头飙车撞死过一对夫妇,这些新账旧账一起查,胡家当时正值出事,没能把他捞出来。”
那对夫妇,就是齐诺芽的父母。
很大的一个针对专门针对胡尔东的报复的局,恐怕从一开始齐诺芽接近他,后面的一切就已经算好了。
胡尔东大概也没有算到那个小混混本就想死,他是自愿帮齐诺芽,帮她完成这场复仇。
林锋查的时候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堪堪拼凑出整件事,看完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蔺元洲两指点在文件中姜娴的名字上。
良久,他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我还是真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