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处心积虑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
温予姚微微偏头,略带思考状:“好像的确没错。”
温居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知道我是无意的,枪口就不要对准自己人,记得是姜娴说出去的不就好了。反正这么多年将错就错,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你还是恨了,那是你的选择,跟事实真相无关,我有愧我认了,所以这些年我身为哥哥一直心甘情愿跟在你身后,你习惯了,我也习惯了。”
因为微薄的愧意,所以温居寅不介意自己糜烂的人生再烂一点,他捧着温予姚当公主,自己低三下四做个仆人。
她讨厌的,她不喜欢的,她可能憎恶的,都由温居寅来动手。
这些年明里暗里,这对兄妹收拾了多少人。
温居寅明白哪里是温予姚的底线,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将脏水泼到姜娴身上。
不迟疑,不后悔,不认错。
这个人烂透了烂到骨子里,既没能力又想争一争,既扛不住诱惑又怨天尤人,他只有把责任全都推脱出去,自己才活得开心。
“习惯了?”温予姚反复思量着这句话,蓦然一笑:“的确习惯了。”
温居寅由于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他半截身子都从床上探了出去,可见是真想出去:“带我出去,股份都是你的。爸妈手里的,还有我手里的,都是你的!”
温予姚努努嘴,终于又笑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她走上前,蹲在床边掐着温居寅的脖颈,细长的五指用力收拢,逼得他面涨气短。
温予姚眉目轻佻,笑意却明显不达眼底:“我能救你出去,也能再送你回来。不要让我失望,三哥。”
“我知道。”
……
温居寅恰逢其时的出现截断了温复淮安排好的行程,他带着一身伤在数位家族长辈面前公然指证温复淮对他毫无人性地动手,以至温家庄园闹得不可开交。
趁着这个机会,被死死扼住喉咙的胡季覃有了喘气的机会。
而把控着这一切局势的蔺元洲,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江城。
一场秋雨一场寒。
斜风细雨,雾气蒙蒙,空气中弥漫着潮意,微微雨珠沾染在黑色大衣外侧,像冷透了的残泪。
路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林锋从市里分公司过来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他撑着黑伞伞柄站在蔺元洲身后,望着马路对面破旧的老小区:
“姜小姐就住在这里。”
蔺元洲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黑沉沉的眸底犹如数九寒潭:“联系过其他人吗?”
林锋摇头:“没有。”
蔺元洲略一抬眸:“那就只有温复淮打算过来。”
林锋颔首,斟酌开腔:“姜小姐与温先生,之前似乎有过不少来往。”
他并不是很确定,此前对此几乎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物极必反,林锋疑心这是有人故意抹去。
蔺元洲偏头看了他一眼。
林锋低下头。
蔺元洲收回目光,他望着老小区的大门微微眯起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孤儿院的午餐很普通,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脾胃特意做得清淡,姜娴吃了几次,倒也慢慢习惯了。
“不是说捐款吗?什么时候来?”办公室另一个老师问起了院长:“有几个孩子还偷偷准备了节目呢。”
院长摆摆手:“别抱太大希望,有钱人哪顾得上咱们,放平常心。”
先问起的老师点点头。
毕竟做慈善这种事不能低调,那些捐款的大人物也并不仅仅是献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