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姜娴恢复了一些力气,她从大厅出去,碰见许多佣人,每个都严肃又沉默,没人看她,也没人搭理她。

    她走到门口,其中一个保镖伸手挡住,气且没有任何余地地说:“请回去。”

    姜娴往外看了眼,保镖已然身形一动拦住她的视线,似乎似蔺元洲特别交代过,连她向往出去的想法都扼杀。

    对方肩头强壮,像一堵墙一样极有压迫感,言语简短明了,又一次重复:“请您回去。”

    姜娴悻悻地走了。

    这次是真的把蔺元洲惹恼,没有任何回旋的可能。

    可她做了什么吗?

    她只是把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当成了另一个人去对待,她并没有言语侮辱蔺元洲,也没有向他要钱要权,她还对他那么好。

    姜娴承认自己从蔺元洲身上得到很多精神慰藉,可同样也得到了他的漠视,他的冷眼相待,他的无情。

    这怎么就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公平。

    就因为她说的那些关乎爱的谎话他信了?

    他凭什么信?

    他竟然敢信!

    好蠢。

    姜娴这样想,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付出,以为自己站在那里就会有人去爱他?

    爱是纯粹的,可是充斥着人性的爱是饱含私欲的。

    譬如真的有人作反驳,说爱一个人什么都不图,只要对方开心高兴,自己愿意无条件付出。

    细细想来,不还是图对方开心,以达到自己满足的目的吗?

    没有无条件的奋不顾身,有人的地方就是有利可图的。

    姜娴图了,也栽了。

    这没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只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想帮的帮不了,想救的救不了,活了这么多年常常事与愿违。

    这也没什么,她被排斥在上帝眷顾的范围之外,过得不如意,很正常。

    姜娴进了蔺元洲的书房。

    这间书房比之前的面积大,设计沉闷乏味,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光,照在黑色大理石办公桌上。

    她霸占了蔺元洲的办公椅,随意拉开他的抽屉翻看,忽然在最底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边角。

    姜娴捏着边角把东西拿出来。

    是那个平安符。

    她以为蔺元洲早就扔掉或者烧了。

    放着它除了徒增烦恼能做什么,姜娴垂眸,手臂悬空抬起,指尖下屈,轻轻一丢,平安符就掉到了垃圾桶里。

    这么含义深刻的东西,真正不要了,落地也只是发出一声细微的响,掀不起风浪。

    姜娴无知无觉地抬头,温柔的眉眼和角落里那个一闪一闪的红点对上了。

    她轻轻一笑。

    除此之外,别的东西都没有了。

    姜娴从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抽了本原文书,磕磕巴巴地啃着,啃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佣人不敢乱进主人家的书房,直到蔺元洲回来,看见她睡得那么香,推着她的肩膀头把她推醒。

    “谁准你在这儿睡的?”蔺元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很差:“起来!”

    姜娴揉揉眼站起来,衣服领口有些松,露出大片没有消下去的痕迹。

    蔺元洲别开眼,冷声道:“出去。”

    “哦。”

    姜娴整理好衣服,睡得迷迷糊糊离开了。

    这个点儿晚饭已经做好,她洗了把脸下楼,饭菜端上桌,一旁的佣人盛了碗甜汤搁在她手边。

    姜娴喝甜汤喝到一半时蔺元洲才下来,他换了身黑色家居服,动静很大的拉开椅子坐下,看见桌上的甜汤又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