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陪苏珺待了一下午,回到潮白河别墅的时候,贺延洲已经在家了。
温瑾看了贺延洲一眼,问到,“你说梁伟航的事儿,跟爸有没有关系?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刚发生了这种事儿,梁伟航就死了?”
温瑾承认,梁伟航罄竹难书,但还远不到恶贯满盈的程度,而且,他就算做的不对,审判他的也有国家的法律。
“无关。别想了。”贺延洲抚摸着温瑾的背。
其实究竟有关没关,贺延洲也不知道,他问过贺山究竟是不是他干的。
虽然贺山做的很多事儿,贺延洲都看不顺眼,但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上,贺延洲希望贺山是清白的,他们毕竟是亲父子。
贺山反问贺延洲,“你认为我有必要为了一只臭虫,脏了我的手?”
虽然贺山如此说,可依然打消不了贺延洲心里的疑虑。
他也不能让温瑾怀疑自己的公公做了这种事儿,会对她的心理有影响,甚至可能会疏远贺家。
“无关?”温瑾的眸子里有犹豫不决。
她本来以为,贺延洲也怀疑这事儿跟贺山有关的,可他直接一句“无关”,反而让温瑾更加怀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却瞒着她。
“我最近在京市处理些事情,你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待几天。”贺延洲在温瑾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说到。
温瑾没说什么,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贺延洲和她隔了心,做那事儿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贺延洲的眸子睁开,问她,“怎么了?分心?”
“有些……害怕。”温瑾轻启唇齿,说到。
毕竟谁摊上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都会害怕。
以至于温瑾不能全身投入,总下意识地收着自己。
贺延洲感受到她本能的抗拒,有些生气。
“怕什么?”贺延洲重重地往温瑾的身体里一送,温瑾瞬间进入了缥缈缈的云里,说不出来话,她也忘了该说什么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贺延洲已经不在身边。
中午,她收到贺延洲的,说林湘请他们两口子在“年”美术馆看展,让温瑾吃了中午饭去。
他给温瑾发了位置。
温瑾看到“林湘”,本能地皱了下眉头,而且她也不知道,林湘为什么请他们在艺术馆?
温瑾吃了点儿东西打车去了“年”美术馆。
“年”美术馆虽然在市中心,但是一走进这里,温度骤降了几度,而且,也没几个人,走在里面,静谧地有些骇人,这家美术馆装修装潢都很好,能够看得出来主人艺术品味不错。
温瑾走在大厅里,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张极有水准的画。
然后,她瞬间被墙上的那副“百鸟图”吸引了。
温瑾很兴奋,这幅画的作者是妈妈,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看到了妈妈的画作挂在这里。
如此说来,她对林湘并没有那么排斥了。
因为关注叶敏的画作,她并没有看到,二层栏杆那里有两个人站着说话,是林湘和贺延洲。
贺延洲看到温瑾来了,没跟她打招呼,他在等她上来。
在看画的温瑾,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朝她走过来。
周斯年。
“温瑾?”周斯年双手抄兜,看到温瑾,很有些惊喜。
温瑾看到他却是满肚子疑问,她想这次问问,之前周斯年是怎么认识她的。
“梁伟航的后事处理好了?”温瑾问他。
“嗯。把他送到深城了,苏珺也去了。”
温瑾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你今天来我美术馆是……?”
“你的美术馆?”温瑾特别吃惊,“这家美术馆是你的?”
温瑾知道,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这种规模的美术馆起码得好几个亿,竟然是他的。
“是啊,我祖上的产业。我祖父母,父母都出国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国内经营。”
温瑾点了点头,心想,看起来,他不但不属于住贫民窟的那种,还是财不外露的老钱。
不过,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温瑾,“你认识我吗?怎么认识的?苏珺跟你提过我?”
周斯年笑笑,“不是。你忘了?”
温瑾细细打量他,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真忘了。”温瑾说到。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年在潮白河滑冰,你不会滑,让我教你?”周斯年说到。
啊?
温瑾大吃一惊,那么遥远的事情他竟然记着?而且,她感觉世界好小。
她恍然大悟,还歉意地笑笑,“确实不记得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
“当年你就腿长手长的,后来苏珺结婚的时候,我也参加了,只不过你没注意到我,我知道你叫温瑾。”周斯年很斯文地低头笑笑。
“哦,是这样。”温瑾一副“世界好小”的表情。。
“怎样?改天一去却滑冰?现在滑得怎么样了?”周斯年打趣温瑾。
“滑挺好,我过年还练来着。去滑冰,我可能没有……”说着,温瑾朝着二楼不经意地一瞥,继而,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
林湘一直背着大堂的位置,靠在护栏上。
“阿延,我妹妹的情况很不好,你看看能不能……”林湘很苦恼地说到。
她微微侧了侧头,看到温瑾在楼下跟周斯年说话。
之前在林乐乐的病房里,她就看到周斯年和温瑾眉来眼去,所以,她这次特意安排在美术馆见面,这家美术馆,是周斯年的。
如今看到温瑾来了,就在楼下,林湘突然哭起来,“阿延,你不知道我妹妹的精神多不稳定,那天她接到你爸的电话,吓成了什么样儿,她刚生了孩子,你就不能让你爸对她手下留情吗?”
林湘仿佛承受不了妹妹要疯掉的事实一般,她双手扳过贺延洲的肩膀,头靠在贺延洲的胸前哭泣,“我看她马上就要疯掉了,我怎么办?我就这一个妹妹。”
林湘侧头,偷看了楼下的温瑾。
只见温瑾轻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我怎么帮你?老头子的事儿我说了不算。”贺延洲游刃有余地说到,“再说,梁伟航的死,跟他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