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洲没回答,他只是转过脸去,没搭理林湘。
林湘看到他刚才好像在看手机,她也拿出来手机来看。
她看到了温瑾那条朋友圈,她想,贺延洲应该是因为这条朋友圈发火。
她淡淡地说到,“她和你离婚了,也该有自己的归宿了,现在她找的这个人,对她很好,人品也不错,不是么?”
贺延洲唇角上扬,十分深切的嘲讽,是啊,多好!
但他心理不平衡!
温瑾的这条朋友圈,温国明也看到了。
他气了个半死。
他宁可让温瑾走马观花地相亲,哪个也看不上,也不想让她和哪个男人有不一般的关系,这让贺延洲怎么想?
现在,她不光和这个所谓的“周老师”单独拍照,看起来关系好像还不错。
温国明急了。
当天晚上他就说自己病了,胃疼,自从叶敏过世,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振,他很久没见贺延洲了,想见见他。
温瑾有些扭捏,“你想见他你自己跟他说呗。”
温国明当时就给贺延洲发了:建忠,爸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能来看看爸吗?爸怕突然有一天走了,就见不到你了。
贺延洲的视频邀请当时就过来了,“怎么了爸?”
温国明当时就老泪纵横,可能想到自己这些天的变故,以及贺延洲从此不在温家出现,他就悲从中来,虽然他的病是装的,但情绪是真的,“没……没什么,爸就是怕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能来看看爸吗?”
“好。”贺延洲很痛快地答应了。
温瑾听到贺延洲要来,想找个借口出去,他也没说什么时候来,她多少有些进退两难。
“你不准出去。你给他做晚饭。”温国明生气地说到,“你还指望我做晚饭?”
温国明很少生气,这下把温瑾唬住了。
“那我去买菜。”说完,她就下楼了。
温国明新买的这套房子是高档小区,周遭的生活设置特别便利,楼下就有个有机超市,很多日用品都是进口的。
温瑾以前过的就是这种上层人的日子,重新再过,倒也没觉得不安。
等她采购完回来,贺延洲已经来了。
他正在温国明的卧室和他说话。
听到门响,贺延洲从虚掩的门缝里看了温瑾一眼。
温瑾去厨房做饭了。
她没炒几个菜,就做了几个家常菜,做好以后,敲了敲温国明卧室的门,让他起来吃饭。
“你没看见建忠?”温国明挺严肃、还有些生气地问温瑾。
在他眼里,温瑾和贺延洲离婚,多少有点儿不知好歹。
他并不晓得林湘从中作梗,认为所有的错都是温瑾的错。
“你要不要过来吃饭?”温瑾皱着脸对贺延洲说了句。
两个男人坐到了饭桌旁。
“建忠前段时间忙什么了?一直也没有你的消息?”温国明问贺延洲。
“病了一场。住了好久的院。”贺延洲说到,他的目光扫了饿温瑾一眼。
可惜,温瑾一直在摆菜,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温国明很关切地问到。
他也看了温瑾一眼,因为温瑾表现出来的冷漠而生气。
“肠胃炎,还有些胃出血。大概喝酒喝的。没事。”
“还没事。都成这样了,还没事?”温国明有些谴责地说到,“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温瑾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去看你了。”
贺延洲心知肚明地笑笑,“是。”
她早知道了,并且让他“多喝热水!”
温瑾就知道他又在指桑骂槐,没做声。
她只是没想到,他病得这么严重。
新买的房子餐桌并不大,贺延洲就坐在温瑾身边。
温瑾看到只有三道菜,有点儿少,做饭本来就不是她的特长,更想不出来做菜的花样。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从有机超市买了一个进口的酥鱼罐头,装到盘子里就是一道现成的菜。
她从冰箱里把酥鱼罐头拿出来,准备打开盖子,然后倒到盘子里。
尴尬了,那个玻璃瓶,她怎么都拧不开,使上吃奶的劲儿脸憋红了也没拧开。
就在这时,两只手臂从她的肩膀两侧穿了过去,手在她胸前把罐头盖子拉开了。
原来这个盖子是拉开的,不是拧开的。
那种熟悉的味道,突然让温瑾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悸动。
“你不能从旁边打开吗?”温瑾有些不乐意地说到。
“不能!”
温瑾:……。
“我高估你的生活能力了!”贺延洲的手从温瑾的肩膀离开,似乎是有意无意的,他的手指擦过温瑾微凉的脖颈,仿佛火源,把温瑾的全身都点着了。
“我没看说明书。”温瑾说到,“说明书都英文。”
“哦,是么,那我是高估你的文化程度了。”贺延洲整理好椅子,准备吃饭。
温国明看到两个人这副“不熟却暧昧”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我是懒得看。”温瑾不服气地嘀咕。
她刚要拿起筷子吃饭,就接到了“听涛”画廊的电话。
一个业务员详细跟温瑾说了事情的经过:有位老者去卖画,说是北宋名人的真迹,业务员鉴定是赝品,可老者非说是正品,并且老者很犟,和业务员起了激烈的争执,赖在店里不走了,周斯年也不在,业务员只能让温瑾去了。
“好,我马上过去。”温瑾饭都没吃,放下碗筷便去了店里。
温国明拦都拦不住,只能气得干瞪眼,建忠好不容易来一次,她是一点儿都不珍惜。
“你看看……”温国明摊了摊双手,无奈地对贺延洲说到。
“没事,我也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在不在无所谓。”贺延洲边吃饭边说到。
温瑾到了店里后,先息事宁人。
那位老者以为来的是个懂行的,结果一看,温瑾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温瑾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给周斯年打电话。
周斯年一点儿都不急躁,他让温瑾跟他视频,他仔细看这幅画,然后,他对那位老者说到,“您这幅画不是北宋的,一看就是现代的仿品,它想模仿宋代麻纸的特征,但做的还是太新了,另外,在色彩方面,这幅画的饱和度也太高,不是正版。”
老者的气焰这才弱了。
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这是赝品还是纯粹想讹钱,反正没有刚才那么强势了。
温瑾心想:还是得有技术,才能够服人啊,像她什么都不懂,肯定会被这个老者胡搅蛮缠地缠死。
老者悻悻地走了。
温瑾觉得:她自己也应该学一下鉴别的技术了。
主要因为上个月周斯年给她分了六万块钱,让温瑾玩票的心思突然严肃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给周斯年发了条,说想学习一下古代字画鉴定,但不知道从哪里报名。
周斯年:你想学?好啊,京市就有这种培训班,我给你报一个,每周末学习,学习一种技能对你的生活也有好,还能防止被别人骗。
不多时,周斯年就把报名信息发给温瑾了,下周就开始学习。
温瑾回到家,贺延洲已经走了。
温国明的脸拉得好长。
温瑾没理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