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洗锅刷碗的活儿萧月寒主动包揽了,不让栾红叶插手。
栾红叶便抱着一杯红糖姜茶一边喝着一边坐在院子里赏月。
螃蟹属寒,今天她吃了不少,喝点姜糖茶刚好可以缓解一下身体的寒气。
但殷怀策就不用了,所以他手里端着的是酸梅汤。
看到殷怀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栾红叶开口说道:“刚好,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栾红叶便把她想办学堂的事说了。
殷怀策双目放光:“好啊!这个想法很好,到时候我一宣布,肯定有很多兵卒都愿意把孩子送来读书!”
栾红叶见殷怀策这么支持她,便说:“那我就开始准备了,先让孙先生盖学堂,然后物色先生。”
“好,你只管办,有需要的让董彪给我传信!”
“好!”
说完正事,两人突然一时无话。
栾红叶紧张地喝了口姜糖水掩饰尴尬,但眼角余光,却发现殷怀策一直在看她!
她忍了忍,没忍住,转过头瞪他一眼。
“今天的月亮这么圆这么好看你不看,总盯着我看什么!”
“你比月亮好看!”
栾红叶闻言眼睛瞪得老大,随后“蹭”地站起来,抱着茶杯就跑进了屋子!
“哎,大嫂你别走,我不说就是了!”
只可惜,栾红叶根本不理他,进了屋子“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殷怀策望着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轻轻一叹,随后放松身子仰倒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边挂着的圆月。
他是说真的!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眼里哪里还看的到其他东西?
他忍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没忍住!
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她又要躲他多久呢!
不过没关系,明天一早他就要离开了,等他下次回来,她肯定已经舍不得再躲着他了!
就如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每一次他回来惹急了她,第二天他就走,一走就是好多天,等他再回来,她就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想着这些,殷怀策不禁又勾起嘴角。
她真好!
她怎么这么好呢?
……
屋里的栾红叶狠狠一跺脚,随后捂上发热的脸颊坐在桌子前。
殷怀策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他知不知道他都在说什么!
栾红叶苦恼不已。
眼看殷怀策已经越来越无法克制他对她的情意,若是哪一天他真的没忍住说了出来,她该怎么拒绝他?
她不讨厌他,只是不能回应他的喜欢!
她该怎么做,才在不会伤害他,不会损害他们关系的前提下,平和的拒绝他?
以及,他会接受她的拒绝吗?
栾红叶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苦恼地挠头!
如果殷怀策是一个轻易就改变心意的人,他也就不是男主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女主最近在做什么呢?
……
西凉府成,骆家。
今日是中秋节团圆宴,骆思宜自是要回来与家人团聚。
尽管,她不觉得这里是她的家。
五年前母亲去世后,她便一直跟着师傅住在医馆,日夜都帮着师父给病人看病。
她恨自己从前太贪玩,如果她不那么贪玩,好好学医术,说不定就能够救下母亲!
可惜,她在母亲离去后才懂这些!
但随着她长大,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年纪小,医术不行,没有及时发现母亲的病症!
可是爹呢?
他行医一辈子,难道也看不出母亲的病症吗?
为什么他不救母亲呢?
就算他救不了,那为什么母亲走了不过一年,他便不顾众人非议娶了他的大徒弟吕萍儿!
前年,吕氏为爹生下一子,爹欢喜的不行,对她的关注更少了!
从那以后她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事!
也许,爹与娘的感情早就已经破裂,娘重病的时候,爹成月成月的不回家一次!
当想明白这些的时候,骆思宜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恨!
她恨爹的冷漠无情!
恨这家里所有人的无情无义!
她知道,当初家里的医馆将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是娘嫁进来,用嫁妆帮着医馆重整旗鼓,骆家这才翻过了身!
不过短短十年,骆家上下就都忘了娘的恩情!
因此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与骆家人为伍!
她现在可以跟着师父住在医馆,若是有一天她无法再继续住在医馆,她宁愿住进深山野林里,也不愿回骆家!
只是如今,她若是不听从骆家的吩咐回来过这个中秋节,到时候骆家定会向回春堂施压,向师父施压。
她不愿给师父和回春堂带来麻烦,反正也只是回来吃顿饭而已,她可以忍耐!
骆思宜的父亲骆春泽见女儿坐在位置上模样乖巧地吃着东西,不禁开口说道:
“宜儿,你今年就十四了,到了译亲的年纪,如今你总是住在县城,呆在那小小的医馆,也不合规矩!不如这次回来就别离开了,等改日让你母亲带你参加几次夫人小姐们的聚会,帮你挑一门好亲事!”
骆思宜缓缓抬头,看着父亲淡淡说道:“我母亲已经死了,吕萍儿不是我的母亲。”
骆春泽闻言一改刚才的和善,狠狠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放肆,吕氏是我的妻子,她就是你的母亲!”
骆思宜并未因为父亲发火儿而吓到。
因为她早已习惯!
她起身:“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骆春泽立即大骂:“你信不信,这次没有我发话,你休想走出这个家门半步!”
骆思宜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宴席。
等骆思宜离开后,吕氏才开口:“老爷,宜儿还小,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还小?她都十四了!府城多少姑娘家十四岁已经嫁人了,哪有她这样整日只知道气我的!”
“哎,老爷您说的也是!前些日子我去给知府夫人请平安脉,知府夫人还说让我帮她留意留意哪家的女儿待嫁,知府夫人的侄儿今年十八岁了,也一直没有译亲,让她愁坏了!”
骆春泽立即抓住吕萍儿的手着急问道:“知府夫人的侄儿?”
“是啊,就是知府夫人那个跛了一只脚的侄儿!也是因为这点毛病,所以议的亲一直不合适,就拖到了现在!其实我见过一次那位孙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脚是跛的!而且听说孙公子帮着打理孙家产业,颇有才能呢!”
骆春泽立即轻轻一拍吕萍儿的手:“好萍儿,你身为长辈,别跟宜儿一般见识,你好好打探打探那孙公子品行如何,如果可以,想办法促成这门亲事!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将来对咱们淼儿的前程也好啊!”
吕萍儿乖巧地点头:“既然老爷不嫌弃那孙公子跛了一只脚,我便帮老爷打听打听!”
“哈哈,知府夫人的侄儿,哪里轮到我嫌弃!好萍儿,你尽管打听,这件事若是成了,我记你头功!”
“老爷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哪怕是为了我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