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马老疤,河神庙庙祝提到夏楼村渡口诡事时,也一样是脸色骤变,一脑门的冷汗珠子止不住往下滚。
马老疤缓了好一阵,这才将修建夏楼村渡口时发生的诡事,向我们娓娓道来。
当时官方考虑到老龟渡年代久远,水底下暗礁增多、暗流更是不少,河面也不够宽。
能满足村子里日常打渔、摆渡出现,但要作为货运渡口就格外捉襟见肘了。
要解决只有两个办法,重新修建一处新的渡口,或者改建老龟渡。
最后一合计,是重新修建一处新渡口更划算。
新渡口的位置,便选在了夏楼村。
结果动工仅仅三天就出了事,一开始是水下打桩怎么也打不下去,换了更大功率的打桩机。
桩子打下去了一些,渗人的一幕也出现了。
随着桩身往水下打,很多泡到浮肿、腐烂的残肢断臂,还有很多死鱼,冒着泡就往上翻。
当时在场的人都给吓得不轻,不过上头有工期卡着脖子,施工队只能当是碰到了未被探明的暗礁、石层。
便放了水下雷达下去查看情况。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当时施工队在场的人,都给吓破了胆。
水底下压根不是碰上未被探明的暗礁、石层。
而是尸体,密密麻麻几十具尸体像是鱼群一样汇集在了水底。
更渗人的是,那些浮尸全都大张着胳膊,死死抱着桩身,甚至还昂这头,瞪着腐烂发白的死鱼眼,看着水下雷达。
施工队头头也给吓蒙了,缓过神别说继续打桩施工,连水下雷达探头都不敢收了。
忙将这怪事报告了上去,打桩施工也就暂停了下来。
然而诡事远没有就此打住,反而越闹越凶。
当天晚上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雨大的跟瓢泼一样。
要知道专业施工队,尤其是这种水利施工,动工之前一般都会和气象局联系。
项目部里就有一份未来十天、二十天的气象预测,用作辅助施工安排。
这种气象预测报告,可比天气预报准确许多倍。
不说百分百准确,至少准确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往上。
偏偏就是这种情况下,那天晚上就突降了暴雨。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时,暴雨就围着夏楼村、围着渡口施工现场下。
距离夏楼村不到十五里的老龟渡,一滴雨也没落。
如果只是单单下了暴雨,还能说天气反常。
偏偏还闹出了人命。
当天雨夜里,白天负责打桩施工的十几个工人、三名技术人员,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等项目部发现,发动了不少人顶着大雨去找,整整一夜也毫无收获。
那时候大家伙其实已经有了不妙预感,都忍不住看向了暴涨的河里。
压根没人去启动的打桩机,在同一时间突然自己启动了。
伴随着打桩机的轰鸣声,混合了鲜血的水泡开始往上翻涌。
跟着就是被打桩机搅碎的残肢断臂、碎成一团的脑袋飘出了水面。
鲜血几乎是染红了整个施工作业的水面。
十几号工人、三个技术人员无一幸免。
后来也不知道这些事怎么传了出去。
别说继续施工作业,整个施工队都没人敢在现场待,铺盖卷都不收拾,说啥也要跑。
夏楼村一百多户村民,也是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成群结队拿着香烛祭品,去河边祭拜,去河神庙祈求。
再后来上头便安排了专业人士来探查解决这件事,顺带也封锁了消息。
“就是那时候他们来人找到了我,请我去帮忙,充当顾问。”
据马老疤回忆,当时也是镇妖司出面,请了龙虎山道士就在河边大摆法场。
法事进行到一半,河面上突然狂风大作,河水就跟煮沸似的。
一眼看过全是碗口大小的气泡,咕噜噜不停往上翻涌。
跟着便是一具接着一具的浮尸,从水里头钻了出来。
像是水草一样,仰面直挺挺矗立在河水里头,腐烂发白的死鱼眼就冷冷盯着岸上的活人。
要知道当时河面上狂风大雨正猛烈,水底下更是暗潮汹涌,别说浮尸就是上吨重的大石头只怕也会被冲走。
诡异的是那些浮尸,就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定死在了水里。
只是随着汹涌河水一上一下、浮浮沉沉,就是不见被冲走。
浮尸多到什么程度,用马老疤的话来说就是他从十岁开始跟着家里下水捞尸。
加起来也没见过那么多浮尸同时飘出水面。
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就跟下饺子没啥区别。
也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水花翻腾,那口青铜棺椁浮出了水面。
就漂在河中央,任由浪花如何翻腾,始终看不到有浪头能盖过青铜棺椁。
那些浮尸像是看到了主子似的,就围着那口青铜棺椁形成了一个圆圈,与岸上的活人对峙。
说到此处,马老疤下意识就想要抽一口烟袋锅子缓解,奈何手一直在哆嗦。
“当时不仅仅是我,连镇妖司来的人,全都给吓住了。”
“我去这也太唬人了,咋看都像是河里头那些浮尸、冤魂、水鬼,在那口青铜棺椁驱使下,不肯让路。”
王城忍不住插了一嘴句,其实他说的也正是我心头所想。
至于夏楼村渡口最后怎么又修建成功了?既然水里头的东西不让路为何不重新换个地方修。
只能是河里头那些脏东西低估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或者说得寸进尺。
原本当时动静闹那么大,镇妖司出面也没摆平。
是准备重新选址修建渡口码头的,奈何那口青铜棺椁不作罢,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也不见停。
施工现场被整个冲毁,眼看河水都要淹了夏楼村,下游几个地势较低、更靠近河边的村子也受了水灾。
那口青铜棺椁包括那成百上千具浮尸,也始终没有再次沉入水底。
就一直飘在河面上。
最后从夏楼村开始,包括下游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全都被以躲避水灾的由头尽数暂时转移走了。
几十辆车军绿色大卡车浩浩荡荡,顶着瓢泼大雨开到了夏楼村。
然后就是一顿狂轰乱炸,上千具浮尸被炸成了碎肉、烂泥,随着水流冲走了。
青铜棺椁挨了一发炮弹,也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一夜过后大雨停了,一切恢复了平静。
军中安排了一支专业队伍,带上专业设备,潜入河里头想要找到那口青铜棺椁。
一连找了三天,始终没有找到。
又办了一场超度法事以后,再次施工便没在发生任何怪事。
只不过夏楼村渡口码头的外形也发生了变化。
从高空往下俯瞰的话,就像是一门大炮。
距离渡口码头不到一公里外开外的高山上,还修了三门大炮的雕像,直指渡口码头。
最后一班渡船,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大炮镇压,渡船送鬼,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雷霆手段玩的妙。”
“也得亏现在科技发达,啥妖魔鬼怪,就算在怎么虚渺缥缈,也架不住一晚上狂轰乱炸。”
王城也是大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当故事听。”
“当年夏楼村来了那么多能人异士,大炮都用上了,也没彻底收拾得了那口青铜棺椁,你真要冒险?”
“事已至此,也只能试试看,不过马老前辈您无须担心,我这人惜命得很,真要摆不平,我不会硬来,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西北镇妖司张雯、张武兄妹与我也有一面之缘。”
我没挑明,不过马老疤也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
反正我只是与河神达成条件,将那口青铜棺椁打捞上岸,焚尸毁棺,并没有说一定要我亲自去办。
真要搞不定,联系张雯、张武兄妹,让镇妖司出面便好。
“你小子倒是滑头得紧,既然你有了全盘计划,我也不多说什么。”
“现在便去河边,我下水接回赵大山两口子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