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得了某种罕见疾病?又或者是遭了神秘诅咒?
要不然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一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样子。
出门在外,虽说师父从小教我路见不平要仗义把刀。
可眼下那对古怪兄妹貌似也没什么不平事。
我也就权当是漫漫旅途中遇到的一件稀罕事。
因为那么一闹,换床位的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十多个小时,游戏也玩腻了,还得担心手机没电,最后只能躺在卧铺上漫无目发着呆,那滋味着实有些折磨人。
后面实在是躺不下去了,我起身想下去舒展下腿脚,顺带去一下卫生间。
谁曾想在车厢衔接处的休息区,又碰到了那对古怪兄妹。
准确说应该是碰到了其中的哥哥。
那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脸上死气云绕命不久矣的‘老人’。
他靠着卫生间门上,正打着电话。
“莉莉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爱你一个。”
“哎好好说说你骂人干什么?”
……
隐隐约约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女人在破口大骂。
听声音岁数最多也就三十左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打电话谈感情,而且听口吻两人之间貌似还真是你情我愿的情侣关系。
要说是女方物质,这绝不可能,单从样貌年纪上看,起码五十岁的差距。
得物质到啥程度,更何况这对兄妹也不像是那么富裕的主。
难不成还真是少年老成到了,明明是三十岁,却长着耄耋之年的脸庞?
察觉到我存在,老人收起电话狠狠瞪着我。
“没见过人谈恋爱闹矛盾吗?偷听什么呢!”
我也确实听到了几句,便没争辩。
“不好意思,我来上卫生间。”
“你上个屁的卫生间,憋着!”
就算泥菩萨那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我不是啥泥菩萨。
不管这家伙是刚三十岁,还是真的耄耋之年。
就他这做派,着实招人厌烦。
我眯着眼睛,就要据理力争时,那个鹅蛋脸少女急匆匆从另一节车厢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哥他……他生着病,情绪也很不稳定,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当他…当他是个神经病。”
一边说着,鹅蛋脸女孩又一边不停给我鞠躬致歉。
人家都拿出这态度来了,我就算心里头再有火气,这会也熄了火。
“小事、小事。”
摆了摆手,鹅蛋脸女孩拽着老态龙钟的‘哥哥’走了。
还真是一对古怪兄妹。
上完卫生间,我在休息区活动了下手脚,又回到下铺继续躺着发呆。
不知躺了多久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给惊醒过来。
列车终于到了松江。
翻身下床背上行囊,跟随着其他乘下车,一路走出车站。
松江多年之前是北方挺有名的一座工业城市。
因此还有个美称叫北方火车之城。
围绕着这一座城市,南来北往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多条铁路线,其中更有六条铁路线是从不同地方穿城而过。
现如今穿城而过的那些铁路,大多都废弃不用了,只有一条还在沿用。
每到列车经过时亮起红灯,就能看到小汽车、行人停下来等待列车通过的画面。
如今随着工业产业逐渐南迁,这做城市有些落寞下来。
可也依旧比我老家繁华热闹许多。
站在街头一眼看过去,大雪飘落、具有远欧风味的建筑,还真有几分欧洲童话故事里的画面感。
我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从背包里拿出第一页A4纸,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第一单生意。
地址就在松江一个叫西岗油田的地方。
距离松江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得转一趟车。
事主家姓黄,具体是啥事上面没写,只有个主家电话。
我拿出手机照着号码拨了过去,想先知会一声,顺带问一下从火车站出来,该去那儿转车过去。
结果电话一连拨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没办法,我只能四周找人问一问,想着先转车过去西岗油田看看。
尽力去做了,实在联系不上,殷森那边也有个交代。
一圈打听下来,我得知这西岗油田,原本是松江最大一处油田,说是油田其实和一处小镇没多大区别。
里头职工子弟学校、职工医院、超市之类的生活建设一应俱全。
生活着职工和职工家属好几万人。
每天都有两趟班车,从松江直达西岗油田。
今天第一趟班车已经过了,要乘班车只能等下午四点第二趟车。
不过今天又开始下大雪了,不知道第二趟车还能不能按时出发。
我要赶时间的话,可以去车站旁边看看,那儿有不少专门拉的车。
我抬头看了看天,雪花是越飘越大,天色也显得比较暗沉,眼瞅着等会恐怕就是一场大雪。
再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这要等到下午四点,还有六个多小时。
权衡一番,我还是决定不省这个钱,继续在这耗费时间,便直接去了车站旁边。
到地方一看果然有很多司机等在哪儿拉。
一看到我背着行囊,呼啦一下立马好几个司机围了上来,问我要去哪儿?
热情揽的架势,反倒是让我有些拘泥起来。
说清楚我要去西岗油田以后,其中一个个头比我还高半头,穿了一件大红色棉袄的老大姐立马就和我说。
“小伙子你今儿个运气真好,我就是专门跑西岗油田的。”
“正好马上要走,不过我这车让人给包了,我看你也挺着急,要不我领你过去跟人商量下?”
“要是人愿意让个方便,我车上倒是能坐得下。”
我看得出来这大姐的确是热心肠,她呢也的确是想着多拉一个人,能多赚一点车费。
不过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谁不是为了生活在拼搏。
我便也没拒绝,跟着大姐朝着她的面包车走了过去。
想着和包车的人商量下,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等看到包车的人时,我有些傻了眼。
包车的就是列车上两次碰见,又两次闹得有些不愉快的古怪兄妹。
鹅蛋脸女孩也挺诧异。
见我两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司机大姐愣了一愣也立马反应过来。
“原来你两认识啊,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今儿个恐怕得下大雪,去油田的第二趟车估摸着玄,正好我一趟给你们都送过去。”
“你也要去西岗油田?”
鹅蛋脸女孩有些惊愕的问我,她口音也是南方,具体啥地方我倒听不出来,反正不是我们西南那一片。
“是啊,我去那边有点急事,你看能不能捎带我一个,车费咱们平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