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主姓高。
家就在省城。
出事的是家里头刚上高三的小儿子高晨。
事情也很简单,就是高晨距今已经失踪半月有余。
高家人也报了案,衙门也安排了人去追查。
学校附近、家里头周围,大大小小监控全都排查了一遍。
老师同学、周围邻居也都挨个走访了。
谁也不知道高晨去了哪儿,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像是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衙门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按失踪案定性。
高晨的母亲、高丹茹却坚称儿子早就已经被人害死了。
因为自从高晨失踪没多久,高丹茹就开始天天晚上做噩梦。
梦里头儿子高晨浑身鲜血淋漓的站在她床头。
有时候又是站门门口。
更有时候,是嘴里头大喊着妈妈救我、救救我。
现如今高丹茹,也是精神恍惚、被折磨的有些疯疯癫癫。
除此之外,高家还发生了另外一起怪事。
自从高晨离奇失踪、下落不明没多久,高晨的姐姐陈舒。
整个人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老说弟弟就在家里头。
有一次更是突然发狂,拿了水果刀,突然刺向父亲陈奎。
要不是陈奎反应及时,那一刀估计就要了命。
时候陈奎将女儿陈舒送去精神病医院检查。
查出个精神分裂的结果。
吃了不少药也没见有效果。
一来二去,周围邻居、亲朋好友便开始传他们家这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脏东西。
惹了邪祟进家门。
毕竟他们家里头做的就是丧葬行业、赚的就是死人钱。
风言风语多了,陈奎也不得不往这方面考虑。
于是便请了好几个师父到家里看。
钱花了不少,事儿是一点没解决。
反而是女儿陈舒、媳妇高丹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儿子高晨也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陈奎不知道通过谁人介绍,联系上了殷森。
这单生意,也就落到了我手里头。
事主陈奎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便是帮忙找到儿子高晨、第二是治好陈舒、高丹茹突然患上的病症。
看似简单的要求,任何一件想要做到,只怕不简单。
且不说高晨失踪以后,衙门安排了那么多人手,寻找了那么久。
至今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单凭我一个人,想把人找出来着实有些费劲。
就说高丹茹、陈舒母女,万一真是得了精神类疾病,而不是什么邪祟缠身。
我也没本事治好。
“这孙子还真是为了赚钱,啥都不管。”
“尽给我选一些棘手的活。”
抱怨归抱怨,该去还是得去。
而且高丹茹家这事,其实仔细一琢磨。
里头多少还真透着点神神鬼鬼。
老话常说母子连心、母子连心。
高晨失踪后没多久,高丹茹便夜夜噩梦。
梦里儿子浑身鲜血淋漓站在床头、门口,更有时候是梦到儿子跟她呼救。
母子连心、梦中见血、见呼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失踪的高晨,真有可能已经被人害了。
再说姐姐陈舒,突然得了精神分裂,也是在弟弟高晨失踪之后。
还不止一次口口声声坚称,弟弟没有失踪,弟弟就在家里头。
可高晨真要在家里头,不早被找出来了?
那怕是人已经没了、尸体也该被找出来。
问题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再加上从姓名来看,这家人明显是重组家庭。
倒不是我觉得重组家庭有什么,我身边有好几个同学、朋友家里头也是重组家庭。
人家一样过得幸福美满。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生活从来不是诗和远方、更多的还是柴米油盐、是鸡毛蒜皮。
很多重组家庭、终归是要比原生家庭多了一地鸡毛。
所以在我看来,这单生意背后真要牵扯到神神鬼鬼之事,只怕更让人无法接受的,还是比神鬼更可怖的人性。
收拾好东西,我也不敢在耽误时间,毕竟只剩下三天时间。
除了高家这单生意之外,殷森还给我接了好几单生意。
我要不抓紧时间,殷森回来之前,未必能全部处理好。
高丹茹家在省城南边,一处叫做高家屯的城中村。
高家屯算是省城里头比较富裕有钱的一个村子,也是最早一批拆迁的村子。
那边大大小小有好好些厂子。
村民们靠着家里分的房子出租、靠着厂子占了地每年给的分红、在做些小生意。
几乎那一家,都能轻松拿出个几百万来。
比起大多数人,要富足许多。
寻着住址,也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高丹茹家。
一家还开着店门的丧葬用品店。
里头摆着不少香烛纸钱这一类的丧葬用品。
不仅如此,门头上的招牌上,还写着算命看相、取名、看日子。
只不过朝着店里头看了几眼,我就确定。
这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丧葬用品点。
至多也就是高丹茹或者陈奎,谁看过一点易经八卦之类的书籍,能简单算个日子、推个天干地支。
更多只怕还是靠着嘴皮子吃饭。
根本不是我们这种正儿八经吃阴间饭的同行。
只不过人家到底是靠嘴皮子吃饭、还是靠真本事吃饭,和我也没多大关系。
这次我也是拿钱办事罢了。
抬手敲了敲门,柜台后一个正在埋头收拾忙活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需要买点什么吗?还是要取名字、选日子?”
“你是陈奎陈老板吧?我叫许仙,听说你家里头最近碰上些不大干净的事,殷教授让我来看看。”
乘着说话的功夫,我大概看了一下陈奎的面相。
阔脸、浓眉、大眼,属于挺老实巴交的面相。
嘴唇、耳垂也很厚重,算是挺有福气。
只是仔细看他山根、印堂的位置,都隐隐有一股晦气缠绕不散。
还真是主邪祟侵家宅、流年不利。
之所以上来便偷偷给陈奎简单看了下面相。
也是因为我怀疑高家这事,十有八九和家庭琐事有关。
我在给陈奎看面相的时候,陈奎也在上下打量我。
见我年纪轻轻、还背着个书包,怎么看也是学生模样。
陈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神多少有些狐疑。
“我请的是殷教授啊?怎么是小兄弟你过来。”
“我家这事挺棘手,小兄弟你能搞定?”
“搞不搞得定,总得让我进屋了解下情况再说吧?殷教授有事去了外地,怕是赶不及亲自过来。”
我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
见我把话说白了,陈奎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挤出一抹笑容招呼我进店。
我点点头,拉了下书包带,迈步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我刚踏进陈奎家丧葬用品店的瞬间。
却是身体莫名一颤。
外头明明艳阳高照,店里头也没开风扇、空调啥的。
却是让人忍不住一哆嗦。
冷。
阴冷。
“陈老板,你这店里头那么阴冷,这阴气可重。”
“卖的还是香烛纸钱,还真是容易招惹那些不大干净的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晚上店里头也不大安生?”
随着我那么一问,陈奎的脸色也变了。
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愕、诧异,少了几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