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奎带着惊愕、也带着几分好奇,开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随后他仿佛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忙又开口追问一句。
“莫非小师父也懂得六爻占卜或者梅花易数这类占卜之法?”
“要不就是小师父懂得看风水,可我家这店里的风水,是我精心布置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陈奎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大都是和玄门手段有关,便足以证明我没说错。
且此时此刻,他对我至少已经信了大半。
只是这陈奎,压根算不得玄门中人,他懂那些,大概率也是自学。
应付应付普通人、普通情况兴许还凑合。
若是遇上点真事,就像眼前这样,百分百抓瞎。
看相也好、算命也罢,包括风水堪舆。
它都不是简单的照本宣科。
命运面相、风水地理这些东西,从某些角度来说,它都是活的,时时刻刻都在变换,并非一尘不变。
也正是因为这一基础,千百年来才会一直流传各式各样改名、改运之说。
至于为何我只是进店随意扫了一眼,就断定陈奎家这丧葬用品店里头晚上不太平,闹腾的厉害。
也并非是看了风水、更不是因为刚刚看了陈凯的面相。
第一个原因我刚刚已经说过,进店就感觉这里头阴气淤积。
必然是最近一段时间,这店里头有脏东西出入过。
第二原因嘛,其实是陈奎家庭方面。
“陈奎老板,有句老话想必您一定也耳熟能详。”
“什么老话?”
“家和万事兴。”
是的。
就是家和万事兴。
陈奎听完,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疑惑不解。
“家庭和睦、父母安康、子女孝顺、兄友弟恭,自然家里头一团和气。”
“和气既祥气,家宅自然也就兴旺、安宁,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自然也就不敢来造次。”
“若是家庭不够和睦,轻则影响运势、财运,重则便会像是陈老板家这样、诛邪来犯,家宅不宁啊。”
“小师父不愧是殷教授推荐来的,一番话让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实不相瞒,我家里头的确算不上和睦,尤其是晨晨出事之后,这各家都快散了。”
说到此处,陈奎也是一脸且丧,眼角还微微有一些泛红。
我见状立马乘机追问起他家里头的家庭情况。
因为直觉告诉我,高晨失踪,终归和陈奎、高丹茹是重组家庭有关。
陈奎倒是没想到,我会怀疑这些。
追问下也没有隐瞒,只是先忙着拉来一把椅子先招呼我坐下。
又起身气气给我泡了一杯热茶。
之后他这才坐到我对面,重重叹息了一声,对我说起来家里头的情况。
“小师父实不相瞒,我们家是重组家庭。”
“我老家是川西那边的,并不是高家庄人。”
“因为我懂一些看相算命、还会抓点草药,和前妻离婚以后,就带着女儿来了省城谋生。”
“之前就是租住在丹茹家里头,正巧她家也是开丧葬用品店、吃白事饭的,也是离婚一个人带着晨晨。”
“一来二去,我两就走到了一块,结了婚。”
这些早在我预料之中,没什么过于让我意外的地方。
因为刚刚从陈奎的面相来看,此人前半生注定诸事不顺、漂泊半生,到了后半辈子则福缘深厚。
并且这份福缘,还是和女人有关。
如今看来,这一点正好就应验在了他和高丹茹结婚重组家庭上。
高丹茹是高家庄土生土长的村民,家里头好几个铺面、还有几栋房子,再加上工厂占地分红。
不说多有钱,绝对是比一般人日子富裕许多。
陈奎带着女儿和高丹茹母子组成重组家庭。
说难听些,算得上凤凰男飞上枝头了。
“那高晨是不是挺反感你和高丹茹这一段婚姻。”
“甚至觉得,是你们父女占了他家、占了他妈妈大便宜。”
“觉得陈老板你是来抢占他们家财产的?”
不是我这人心思下作、更不是我八卦。
只是陈奎这种情况,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些。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有的呢,是真心为陈奎感到高兴。
有的则是嫉妒、有的背后嚼舌根。
陈奎倒也没藏着掖着,只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是啊,不仅是晨晨,周围好些人也那么说、那么觉得。”
“可我真从没想过占高家便宜,这么些年店里头的生意也是我在忙前忙后。”
陈奎有没有想过侵占高丹茹家财产,我不知道。
毕竟人心隔肚皮。
不过丧葬用品店里头的生意是陈奎在照料,这他倒是没说假话。
这也不是我从面相上看出来的,而是我注意到。
店里柜台后面,就只有三个椅子、有一个茶杯。
并没有任何镜子之类,女人平常会用到的东西。
这些细节足以证明,平常时候基本上都是陈奎在看着店铺。
“男主外、女主内嘛,高丹茹负责家庭、照顾两个孩子。”
“这到是。”
陈奎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随后我又开门见山问了他和高晨的关系处的如何?
其实不用问,我心里头也有答案。
只是现在高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总归是要问问清楚、方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问到这问题,陈奎也是一脸的黯然、无奈。
他告诉我,他和高丹茹结婚也有六年多、马上七年了。
这些年,他扪心自问,也算尽心尽力做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即便比不得亲生父亲那般掏心掏肺,也绝对要比一般继父好的多。
可因为高晨一直觉得陈奎父女是来占他们家便宜的。
打心底里头就看不上陈奎父女,父子关系绝算不上融洽。
“再加上晨晨这孩子又正好是青春叛逆期,实在调皮的紧、也不爱学习,老和社会那些坏小子走在一起、逃学打架、有几次更是偷鸡摸狗。”
“他妈妈说几句,还总和他妈妈顶嘴,有几次更是差点动手,我实在看不过眼,说了几次重话。”
“哎……”
到最后陈奎也实在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叹气。
临了,陈奎又忙抬起头看着我补充了一句。
“小师父,我这真不是说晨晨坏话,您也知道这自古继父、继母不好做、容易里外不是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不信大可以去跟街坊邻居问问。”
“实不相瞒晨晨失踪以后,衙门来人查了好几次没线索,也怀疑是我害了晨晨。”
说到最后一句话是,陈奎一脸无奈、眼角红意更甚。
不知道是因为被怀疑暗害继子高晨,心里头憋屈,还是在做戏。
是不是陈奎暗害了高晨,衙门也没查清楚,我更不可能就那么一大会功夫,便能下定论。
不过陈奎和继子高晨的关系,绝对要比陈奎说的更加敌对、更加不融洽。
甚至高晨和亲生母亲高丹茹的关系,也比陈奎说的更水火不容。
为何我敢这么说,全是因为陈奎还有一件事没说。
这事,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陈老板您闺女、陈舒应该挺懂事吧?学习成绩也不错。”
提到闺女陈舒,陈奎眼神里头有了些许亮色,眼角也不自觉泛起了一抹自豪。
只是很快,又变成了无奈、变成了绝望。
“是啊,陈舒从小很懂事、学习也很努力。”
“街坊邻居都那么说,丹茹也很喜欢这孩子。”
“可现在……现在”
说到这陈奎已经不忍心说下去了,高晨失踪以后、高丹茹、陈舒母女,也接连精神出现了问题。
“那高丹茹是不是还经常拿陈舒和高晨做比较。”
“或者说老让高晨和姐姐陈舒学学。”
“是啊,小师父这有啥问题吗?”
“晨晨太调皮了,让他和姐姐多学学,也是为他好啊。”
这话一出,我算是明白了。
的确高丹茹让儿子高晨,多向姐姐陈舒学习,是为了高晨好。
可高晨不是那么想的。
他只会越来越感觉,这个家陌生、这个家没有他的位置。
事情了解到这一步,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接下来自然就该办正事了。
“陈老板得麻烦你带我去你家走一趟,实地看看。”
“对了高晨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