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几步,陆知珩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没忍住倒抽了口气。

    循声而望,姜晚视线落到陆知珩的伤口处。

    只见那缠好的绷带上,此刻渗出了血丝。

    陆知珩方才救人的时候动作太大,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终究还是裂开了。

    镇安王脸色一沉。

    一点小伤,他还是希望陆知珩能够跟他过来。

    陆知珩也是这般想的。

    只不过,又走了几步,衣袖忽的被拉住。

    “爹爹,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护着我才受的伤,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能晚些时候再说?”

    面对姜晚的质疑,镇安王脸色更难看了。

    他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她倒好,到现在还胳膊肘往外拐。

    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不过,到底是亲生的,就算镇安王再不愿意,也只能黑着脸,放人走了。

    眼看姜晚与陆知珩往梧桐院的方向去了,镇安王妃走到镇安王身侧,替他顺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晚晚有自己的思量,王爷也不必太过忧心。”

    瞧着越来越小的背影,镇安王终究是长叹了口气。

    梧桐院。

    姜晚担忧地盯着陆知珩的伤口。

    “小环,快去叫府医来。”

    “不碍事……”

    陆知珩本来想让姜晚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可一对上姜晚担忧的眼神,原本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

    这感觉倒是不错。

    不多时,梧桐院外,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

    只不过,小环是一个人回来的。

    “回郡主,府医今日出门采摘草药了,恐一时半会回不来……”

    姜晚脸色变了变。

    这当如何是好?

    也正是这个时候,沈棠端着药碗,莲步轻移,将东西放到桌案上。

    姜晚审视着沈棠,心中有了考量。

    “你可会简单的包扎?”

    到底跟着前府医这么久,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学会吧?

    突然被点名的沈棠一愣,目光径直落到陆知珩的伤口上。

    此刻纱布已经被染红,瞧着吓人的很。

    沈棠心中难受不已,慌忙点头。

    “奴婢从前在府医那学了点皮毛,普通的包扎还是会的。”

    听了沈棠的回答,姜晚满意地点头。

    “甚好……”

    “不必!”

    陆知珩开口,将姜晚要说的话堵了进去。

    而姜晚已经站起身子,准备将房间留给二人。

    “男女授受不亲,请棠儿姑娘回去吧。”

    沈棠眼底闪过一丝郁色,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低头退下。

    “是。”

    “汤药已经煎好了,郡主记得按时服用。”

    见人离开,陆知珩抬眸看向姜晚。

    “你替我包扎。”

    姜晚一听,愣在原地。

    “我……我不……”

    陆知珩眉目疏淡,嗓音低低沉沉。

    “怎么?我这伤可是为了救你。”

    闻言,姜晚一噎,无言以对。

    咬了咬牙,从旁边的托盘里取了一块干净的素色绢帕。

    “先说好,本郡主可没什么经验,若是弄疼你了,可别怪我。”

    说罢,姜晚一把将原本缠绕在陆知珩身上的绷带扯开。

    带着些许腐烂脱落的肉糜。

    瞧着这一幕,姜晚的手一顿。

    “不碍事,继续。”

    头上传来沉闷的声音,姜晚抬眸,就见陆知珩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唇色发白。

    惯会逞强!

    只是已经开始了,断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姜晚凛了凛心神,加快了手上动作。

    快一些,痛就少一些。

    等将原本的绷带悉数扯下来,姜晚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前些日子萧玉遥送来了宫中御制的金疮药,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