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之际,一只受伤的猫,从围墙翻了下来,趴在墙根。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它。
“别怕,签完合同,我带你去看医生。”
“贺总,我们徐总在楼上等您。”
我霎时抬头。
对上了贺纪言的视线。
他眯了眼。
“她是来?”
旁边为他带路的经理,立即道,“这位小姐,是来买墓地的,已经选好了。”
“不要……”
我要阻止经理的话,终究没来得及。
果然,贺纪言唇边已经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那恐怕,这没有墓地卖给她了。”
“收回签的合同,我会和你们老板说。”
我抱着小猫,只感觉整个心脏都是疼的。
“贺纪言,我死了总要有地方葬吧。”
他上楼的脚步,顿了一瞬。
“林小姐,你怎么葬,跟我有关系?”
我感觉我看不清了。
癌症晚期,有时视觉也会丧失,好在,我每次都是短暂性丧失。
“抢走一个将死之人的墓地,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不会。”
他斩钉截铁答完,便上了楼。
抱着小猫,走出墓园,我整个人都是看不清的。
身后,有人跟了出来。
“小姐,我知道有个地方,还卖墓地。”
是在墓园打杂的零工。
5
三小时后。
我站在京都郊外的小山坡上,看着阳光照射下的一个土坑。
很偏僻,但在阳光下,感觉里面的土壤,都是温暖的。
“这是我老家的地,我们这都是土葬,死了,挖个坑再埋上土就行了。”
“你考虑吗?不太体面,但很便宜。”
“多少钱?”
“两千块,怎么样?”
我转了他一万,不过等我死了,他要来帮我把土埋上。
他一口应下。
6
撕历一张张撕下,越变越薄。
我看着卡上,还余下的一笔钱,打车到了酒吧。
我爸妈死得很早,但给我留了很多的钱。
我开了一个大包,点了六个宽肩窄腰的男模。
都要死了,也没人爱,何不找点乐子。
只是不知道,我们玩游戏时,包房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贺纪言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目睹着我们。
恍了一眼,我喝的半瓶都酒醒了。
认真一看。
确实是他。
他冷笑的看进来,挑了挑眉。
他身后的助理,正在录像。
他终于不再吝啬他的话语了。
“林小姐,玩得挺开心?”
“还是暴露你本性了?”
我心口一痛,他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疏离,讥讽。
甚至是捉到我痛处的开心。
可我在做什么啊?
还在因为他,漠然的态度,难过,伤心?
我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随即,我就故作轻松道。
“嗯嗯,挺好玩的,贺总,要不要进来一起玩?”
他瞬间犹如,听到什么很脏的话一样。
“不必了,我不爱这个,林小姐玩得尽兴。”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我还听到,他吩咐助理的话。
“发给老夫人看看,这就是她曾经说的,最温柔知书达理的儿媳妇?”
7
我玩不下去了。
遣散了大家,只留了一个,坐在包房里等我。
灯光很暗。
我坐在黑色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阿嚏。”
直到冷气十足,我抱紧了自己,缩成了一团。
只有我知道,此时的我泪流满面。
那个男人恨我入骨。
可我的心里,却还是有他。
我带着少年走出酒吧。
正好撞上还没走的贺纪言一行人。
欢笑声戛然而止,他们看了过来。
中心的贺纪言最后看过来,面色淡漠。
“还要带回家?”
我傲然的点点头,更加牵紧了少年的手。
“嗯嗯,我挺满意他的。”
我以为,他又会来一句,讥笑的“好啊”之类的。
没想到,他只盯着我没出声。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少年,上车离开了。
8
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的。
太阳太刺眼,我拉了被单,挡了一下日光。
忽然,护士一把将被单拉了下去。
“现在知道躲了?”
“喝酒的时候,忘记自己是一个病人了?”
我挤出一抹胆怯的笑。
“以后再也不敢喝了,得到教训了。”
几天前,我从酒吧出来,没走多久,就开始呕血,把出租车司机都吓坏了。
调转车头,紧急送我来了医院。
9
躺太久了,身体好像也还能走动,我打算下楼走走。
经过一间VIP病房时,我停住了脚。
“纪言,我可以出院了吧,都住腻了。”
“医生说,你还有点贫血,再调养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