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莹有些不高兴。
“大部分人都贫血的,一点儿贫血不影响啦。”
我的脚步,好像黏在这了。
透过门隙,我看到贺纪言伸手,揉了揉唐莹的额头。
“乖,听我的,再住两天。”
唐莹吐了吐舌。
“对了,林祁真的,要死了吗?”
“嗯,我调查了她的病案,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左右。”
我就这么看着,贺纪言的表情。
他是一个很有城府,很高深莫测的人,可在说起我的死时。
他身上,没有任何的起伏。
甚至,连呼吸,都是极其平稳的。
我的生死,真的从未能影响到他。
“可是,她真的很爱你。”
“我听许飞他们说过,曾经,他们只是玩个游戏,说你需要换肝,她丝毫没犹豫,说她愿意切一大半给你。”
“问我时,我就犹豫了,我害怕疼。”
唐莹埋下了头。
似乎哭了。
贺纪言坐到了床边,揽住了她。
“傻瓜,我爱你,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如果真需要,也是我来为你做。”
我转身离开。
站在了另一层走廊的尽头。
大地一片昏黄。
这些年,我们之间的孽缘。
好像,也只是因为我爱贺纪言,而他不爱我。
而我的爱,直接导致了他对我,从没有感情,再到恨。
甚至从轻微的恨,到如今恨我死。
10
太阳从云层出来。
我正好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院。
“你做什么?”
我回头,耸耸肩。
“我回家养病,医院这床,睡得难受。”
小刘护士瞪大眼睛,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把将我的袋子,扔回了床上。
“还出院?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能出院吗?”
“知不知道,在医院,阎王要你三更死,医院都能多留你几天。”
“回家了,阎王随时带走你。”
我们眼神对峙了好一会儿。
最后,我泄气了,蹲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可是,小刘护士,我不想多活了,放我走吧。”
我拉住了她的护士服裙角。
她怔愣。
“你,你还有家人啊,你应该为你家人想想。”
我摇头。
“我很小就是孤儿了。”
她倒抽了一口气。
“那,这世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我摇头。
“已经没有了。”
这回,换她红了眼眶。
“难怪不得,你昏迷这几日,也没一个人来探望。”
她蹲下,紧紧拥抱住了我。
说,她帮我办出院手续。
天色黑时,我离开了医院。
贺纪言和唐莹留在了医院。
医院的城墙,将我们隔离成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这次的离开,我好像想通了许多事情。
放下了某些东西。
11
日历本上,只剩下一个月了。
我订了张机票。
打算出去旅游。
可我没想到,这么巧,飞机起飞时,最后一个登机的乘,是贺纪言,还就在我旁边的座位。
我讶异。
按理说,除了医院那次,我根本不会再看到他了。
他也注意到我了。
他放行李时,我戴上眼罩,盖住了眼睛。
他看到我很烦,我也没想再见他。
更不会凑上去自取其辱。
头等舱的座位,非常宽敞,还可以躺着睡觉。
我几乎全程在睡觉,头发都应该,被睡成鸡窝了。
身边的人,好像在办公,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最后,飞机快降落时,我才摘了眼罩坐了起来。
开始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你去哪?”
我诧异抬头。
发现,没有别人,他确实在对我说话。
我喝了一口牛奶。
“这飞机上的人,不都是去冀省吗?”
他冷了一下眸。
“我是问你,去冀省哪里?”
“你在关心我?”
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会儿,飞机也正好落地。
我起身拿行李。
那当然不是关心,是害怕我们再次撞在冀省的某个地方了。
我没再解释去哪,拿了行李第一个下了飞机。
冀省这么大,不会再见的,贺纪言。
我已经不爱你了。
12
三日后。
我们还是在环球酒店的门口,撞上了。
果然,大家都是懂享受的,选的都是冀省最大的酒店。
只是,我们是真的不能相见的。
“林祁。”
已经走过了,他还是叫住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
“有事?酒店这么多,贺先生可以换家酒店的。”
“联合你之前的表现,看来你终于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