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夫人,您估摸着宫里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姜苡柔接过月芽递上的湿帕子擦手,又抹上杏仁油润手,一双纤纤玉手白嫩细润,不再是乡下那样满手都是伤痕。

    “急什么,总要有个过程。”

    帝王那夜送了翡翠十八子送给她做生辰礼物,足以说明对她感兴趣。

    虽然她扔了翡翠手串,短时间内让焱渊帝气恼,但若是他发现她已经改动过的地方,必将会激起新的情绪。

    这日,皇宫,早朝后。

    养心殿,焱渊御座之上,案头堆叠的奏折上朱砂未干。

    批阅了两摞奏折有些疲累,闭上眼睛静谧。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玉扳指,

    想起那夜在墨府,姜苡柔被他压在紫檀雕花榻上时,这枚扳指曾勾断她颈间系着的肚兜带子。

    陛下...

    全福躬身道:襄婕妤诊出喜脉,太医说已有两月余。

    焱渊置若罔闻,脑海中是那日在崖底洞穴里,姜苡柔簌簌发抖,发间的莲花香气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

    传旨。

    他睁开凤目,抓起龙案上的翡翠十八子珠串扔进冰鉴,

    晋襄氏为淑媛,赐...

    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冰鉴里浮沉的翡翠上,让皇后挑些赏赐给她。

    “是,陛下。”

    全福退下后,帝王起身去软榻处,

    又想起那夜在山坡上,姜苡柔仰着脖颈说人活一世得一分真心何其珍贵,

    她的锁骨随呼吸起伏,像朵将开未开的莲。

    帝王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紫金九龙冠高高挽起,

    一对狭长凤目,深邃幽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端起白玉茶盏,痛饮半杯凉茶。

    朕疯了吗?为何总是想起这个女人?

    焱渊感觉自己中邪了,

    姜苡柔扔掉了他送的生辰礼物,足以见得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帝王通常都施恩赐,第一次主动送人礼物,还是贴身御用之物,就被糟蹋!

    焱渊第一次感受到挫败,那女人爱墨凌川,竟把他送的生辰礼物随手扔了。

    突然抓起软榻上铺着的紫貂皮草,狠狠摔在地上。

    狼心狗肺的女人!

    朕只不过觉得你有点点特别,仅此而已!

    朕绝对不会再想起你......

    短短时间,襄淑媛有孕的消息响彻六宫。

    焱渊帝十六岁登基,勤政勤勉,甚少入后宫,目前为止只有两位公主,还没有一个皇子。

    大公主两岁,是虞昭仪所生的明珠公主。

    二公主一岁半,是淑妃所生的明华公主。

    祤坤宫里,宁贵妃砸碎的琉璃盏正巧溅到鎏金鸟笼上。

    画眉惊惶扑翅,将笼中水盂打翻,浇灭了案头供奉的送子观音前的长明灯。

    她在焱渊帝十八岁时初次选秀入宫。

    染着丹蔻的指甲抠进掌心,

    四年了...本宫喝了七百三十碗苦药!凭什么她们能有孕,偏偏本宫不行?

    果绮跪着拾碎片的手一颤:

    娘娘,听说京城新来的妇科圣手曾让四十老妪怀胎...

    宁贵妃扯断颈间珍珠链,

    本宫要亲笔修书,你送去庄亲王府,让我那老爹安排妇科圣手进宫。

    羊毫蘸着朱砂写就的信笺上,隐疾二字洇出血色。

    坤宁宫中,岳皇后正修剪一株魏紫牡丹,笑说:

    “好事啊,本宫希望能多几个妃子有孕,送五匹凌霄缎和一柄玉如意送去给襄淑媛。”

    “是,娘娘。”

    金剪刀咔嚓剪去并蒂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