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毓敏颈间东珠珠串在晨光中泛着幽光。
妹妹初来乍到...
王淑宁话音未落,薛毓敏已直起身:
姐姐气了,妾身虽是庶出,却也知礼数。
她抚着珠串,这翡翠是太后赏的,姐姐可要细看?
王淑宁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见薛毓敏转向姜苡柔:
昨夜多谢姐姐提点。
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若非姐姐相劝,大人怕是要误了吉时。
姜苡柔垂眸浅笑:妹妹言重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
早朝过后,
銮驾行至太和殿转角,焱渊猛地攥紧扶手:停下!
他死死盯着前方粉紫身影,威严道:
让那人转过来!
全公公连忙上前喊住,
那人回眸,却是昭昭公主。
少女歪着头,明媚笑问:
皇兄,您这是回养心殿吗?
昭昭公主是太后所生,焱渊和鸿乾的亲妹妹,还未及笄。
焱渊攥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无事。
他闭上眼,那抹粉紫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养心殿内龙涎香缭绕,全福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陛下若实在惦念,不若让姜贵人邀墨府侧夫人入宫...
狗奴才,多嘴。
焱渊骤然捏碎手中朱笔,墨汁溅上奏折里墨凌川三字。
他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落案上茶盏,碎瓷声惊得全福扑通跪下。
帝王大步走向冰鉴,寒雾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翡翠十八子躺在冰中,浸着霜花的珠串贴上手心时,激得他指尖发颤。
忽然,明黄穗子缝隙里透出一抹桃粉——像极了姜苡柔那夜撕破的裙角。
取剪刀!
全福膝行着递上金剪,见帝王发狠似的绞断穗子。
丝线散落间,一截精巧的桃粉小辫滑入掌心,编法正是姜苡柔绾的样式。
陛下明鉴,
全福额头抵地,
这穗子老奴日日擦拭,断没有...
朕知道。
这翡翠十八子伴贴身随他十五载,怎会不知明黄穗子只是明黄穗子,而如今里面竟夹着桃丝小辫。
焱渊摩挲着发辫,姜苡柔,这是你扔掉翡翠十八子的缘由?
为得是让他见到此情景?她竟有这样的心机....
到底是投机,还是别的?
帝王希望是别的....
比如男女之情,不错,她是有勾引帝王之心,他不会感觉错....
脑海中浮现出,墨府那夜,火光映着她汗湿的脖颈,衣襟散开时...
隽美脸庞上,现出一抹笑,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御用之物上动手脚。
全福觑着帝王泛红的耳尖,侧夫人当真好巧手,
她岂止是手巧。
焱渊喉结滚动,将发辫缠上手腕,
墨府那夜...话音戛然而止。
那晚姜苡柔被他按在紫檀屏风上,发间小辫扫过他唇角的触感骤然鲜活。
全福听着帝王骤然加重的呼吸声,头垂得更低:
老奴这就传旨...
不必。
焱渊突然喝止,却将桃红发辫郑重绾在了翡翠十八子串珠上。
幽黑眸光,瞧着瞧着,狭长凤目带出了眼尾的上扬。
薄唇勾出鋳美无双的笑容,修长食指,撩拨煽动穗子,
朕倒要瞧瞧,这狐媚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焱渊起身,走到雕花窗边,望着夜幕沉沉。
恍如又见围场山洞里,她握着他执剑的手刺入狼喉。
那时她喘息着贴在他耳畔:陛下心跳得好急。
这日清早,姜苡柔坐在妆台前,指尖摩挲着一块被褐色液体浸湿的帕子。
她放在鼻息间仔细的闻。
语嫣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四更天进厨房偷偷用帕子吸了点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