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渊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这帕子上的绣样,倒是别致。

    帕角绣着一对交颈鸳鸯,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姜苡柔故作慌乱地想收回帕子,却被他攥得更紧。

    陛下...她低声呢喃,眸中水光潋滟。

    焱渊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她耳畔:侧夫人那夜的小衣也是这个图案,可是自己绣的花样?

    她抬眸与他对视,美目莹润,唇角微勾:陛下觉得好看吗?

    这话让焱渊又想起了墨府那夜,不自觉耳根有些发烫。

    略显生硬道:“还不错。”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更鼓声。

    姜苡柔趁机退开一步:夜深了,陛下该歇息了。

    焱渊却拉住她的手:陪朕看会儿星星。

    二人并肩坐在廊下,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姜苡柔仰头望着满天繁星,轻声叹道:臣妇小时候,常与兄长在乡间看星星。

    焱渊侧目看她:如今可还有人陪你看?

    她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入了墨府,便再未看过星星了。

    焱渊伸手揽住她的肩:今夜,朕陪你。

    姜苡柔顺势靠在他肩上,发间莲花香混着龙涎香,萦绕在二人之间。

    她渐渐阖上眼,呼吸平稳,似已入睡。

    焱渊低头凝视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帝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入内殿,轻轻放在榻上。

    为她掖好被角后,自己在身侧,卧躺着,不由自主握着她微凉的手。

    薄唇低声低喃,“姜...苡...柔?名字倒是起得不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见到手腕内侧有两道发白的伤痕,薄茧指腹轻轻拂过,

    焱渊思忖:他对姜苡柔的关注,或许是怜惜,怜惜她作为庶女的艰难。

    她的柔弱,她的刚强,让他有了保护欲,是否如此?

    与此同时,墨凌川在太后宫中听完训诫,心烦意乱地回到墨府。

    朱清禀报:大人,侧夫人被皇后留在宫中制香,说是要留两日。

    墨凌川皱眉:皇后为何突然对她示好?

    朱清低声道:许是想拉拢大人。

    墨凌川挥退朱清,独自坐在书房中。

    王淑宁端来参汤,柔声道: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冷冷道:出去。

    薛毓敏随后而来,手中捧着安神香:大人可是累了?妾身为您点上香...

    都出去!

    墨凌川厉声喝道,二人吓得退了出去。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揉着眉心,脑海中却全是姜苡柔的身影。

    她的笑,她的泪,她在他怀中轻颤的模样...

    柔儿...

    他低声呢喃,心中思念难耐。

    明明二人才分开不过几个时辰,明明昨夜他要过她多次......

    此刻却抓心挠肺,心慌不安。

    出了墨府书房的路上,薛毓敏拢了拢银丝芍药披帛,嗤笑道:

    夫人这便沉不住气了?妹妹还以为,只有您能隔三差五进宫的殊荣呢。

    王淑宁猛地转身,眼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薛家女果然好教养,连主母的裙角都要咬。

    回荷贵院的路上,她抬脚碾碎廊下一朵白菊,

    去晋王府打听打听,姜苡柔为何被留在了宫里!和二妹妹说姜苡柔那小贱人腰窝有朱砂痣,最像当年落胎的刘氏。

    晋王妃王琳琅曾因刘氏的腰窝朱砂痣被夺宠,非常嫉恨。

    老奴明白,王妃最恨这等狐媚子。

    翌日清早,坤宁宫

    岳皇后对镜抚过九尾凤钗,听着司竹禀报:陛下四更天走的,昨夜并没有临幸姜氏。

    这才是高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