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小声嘀咕,也没逃过闻颜的耳朵。
不过闻颜并不会跟他们争论这些,她交待道:“明日辰时半,去这个庄子这路口等我。
记得准时抵达,过时不侯。”
闻颜又不是求着他们学,交待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串‘新徒弟们’面面相觑。
有人道:“这丫头脾气挺大啊,连句叔叔伯伯不叫,转身就走了,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作声。
只有一个男子附和他:“那姑娘本来就长得吓人,要是再没礼貌,以后可不好找婆家。”
晚饭时。
闻颜在饭桌上告诉大家,粮仓他已经搞定了。
大家听后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粮仓是有了,那要怎么运粮呢?
粮仓离得远吗?
那么多粮食,得不少劳力,还不能被那些人发现……”佩儿忧心忡忡,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闻颜道:“这些我也安排好了。既然悄悄运粮不可能,那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运。
粮仓离胥家的庄子不远,弄几包蒙汗药下在他们的水里,让他们睡个三天三夜,这么长时间足够我们搬东西了。”
“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不太好!”
“咱们连抢粮的事都干了,现在才觉得明目张胆是不是晚了?”
“也对哦!”佩儿和闻颜相视一笑。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翌日。
闻颜掐着点,和石头叔一起来到约定的地方。
跟着学烧炭的都是男子。
大家怕她不安全,非要石头叔跟着来。
那些学徒已经等在路边。
闻颜只扫了一眼,便发现少了两个人。
但她并未点出。
而是带着众人,很快抵达选好的建窖地点。
此处在山坳的另一边。
只要爬上大树顶端,或者爬上山坳,就能观察到胥家的庄子。
他们刚刚把工具卸下来,迟到的两人,便匆匆赶来。
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得破破烂烂,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另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昨上质疑她的那人。
他呼吸均匀,不见匆忙疲态,应该是悠闲走过来的。
闻颜扫了两人一眼,并未作声。
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昨天说‘过时不候’的样子多厉害。
结果,今天自己故意迟到,她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闻颜没理他们,先来拿出一片羽毛测风向。
换了两个位置,才选出背阳背风的位置。
她选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用竹棍划出位置,就让学徒们按尺寸开挖。
少年扛起锄头就准备加入挖掘队伍,另一名中看男子,也甩手甩脚地跟上。
但他双手插在腰带里,完全没有要干活的意思。
闻颜这才出声拦住他们:“我昨天说过,迟到的人一律出局。
既然你们明知故犯,那就请离开吧。”
少年脸色一白,另外那名中年男子,却不屑地冷嗤一声:“你凭什么赶我走?
我可是府衙的元大人亲自挑中的,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
“就凭我是教你们技术的人。”
“我呸!一个黄毛丫头,你懂什么烧炭。
还不是搭上了府衙的关系,才得到这个职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府衙举报你和你的姘头!”
“举报我?那就去啊。要我告诉你,府衙的门往哪边开吗?”
那人气得不行。
闻颜脸一沉:“这是我传授技术之处,还请你马上离开。”
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最瞧不上的黄毛丫头驱赶了。
“元大人也真是口味独特,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丑脸。”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失去理智,“我现在就打死你!啊……”
他捏着拳头就朝闻颜冲来。
闻颜不慌不忙,一不闪不避。
就连石头叔也没有反应。
眼看他的着送就要砸在闻颜脸上。
其他人吓得惊呼,不由自语地别开了脸。
小姑娘脾气也太倔了,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然而。
女子的娇弱惊恐的惨叫并未传来。
只见拳头快要砸中闻颜之时,闻颜不慌不忙,抬脚一踹。
中年男子‘嗷’的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膝盖骨,像碎了一样钻心地疼!
闻颜两步跨过去,本想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却见那发髻油乎乎的,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闻颜硬生生地收回手,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就凭你,还想打我!”
男人膝盖用力,顿时痛得嗷呈儿惨叫。
“狗叫得真刺耳!石头叔,把他扔出去。”
石头叔都看呆了。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暴力的小姐。
听见闻颜呼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好勒!”一声,连忙上前拽人。
没几下,就把人扔下了沟渠。
男人连闻颜都打不起,面对高枝高大,肌肉遒劲的石头叔,他更生不起反抗之心。
他忍着疼痛和眼泪,灰溜溜地走了。
现场寂静无声。
原本在心里轻视闻颜的人,现在连一丝一豪都不敢表露出来。
另外一个迟到的少年。
看见同伴的下场,他虽然害怕,咬了咬牙,还是向闻颜哀求道:“姑娘,你通融通融吧,我家离得太远了,单和一就要一个半时辰,我不是故意心到的。”
队伍里,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也帮他求情:“是啊姑娘,小伍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了。”
闻颜冷笑一声:“他赶不上,那你是怎么赶上的?”
“我……我在城墙根下蹲了一晚上。”皮肤黝黑的少年连忙解释道:“他是因为,和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生着病,他需要回去照顾。”
“他姐姐病人,昨晚需要照顾?今晚还要不要人照顾?”
皮肤黝黑的少年顿时说不出话来。
闻颜又道:“我们烧炭,是需要十二个时辰,随时看护着炭窑,观察它的变化,随时补救。
这些他能做到吗?”
“既然奶奶比当学徒重要,那就不要来学手艺,回去照顾你奶奶得了。”
闻颜说得委膛气。
皮肤黝黑的少年和小伍哑口无言。
小伍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低头抹着眼泪。
皮肤黝黑的少年一脸心疼不忍,正要再说什么,石头叔突然走过来,双臂一张,就把两个小年的脑袋夹到胳肢窝里。
夹小鸡儿一样,把二人带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