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叔在两个少年头上,一人拍了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傻啊!
她说不教小伍,又没说不让你教。
既然小伍的奶奶离不了人,现在就回家安心侍候奶奶。
小黑你在这里把技术学透,回去再教给小伍不就好了!”
眨眼时间。
石头叔就给少年起了一个外号。
皮肤黝黑的省掉表示抗议:“叔叔,我姓白不姓黑,你叫我小白吧。”
石头叔:“我就爱叫你小黑,你不服气还是怎么滴?”石头捏着拳头,一副别管老子的神情。
少年表情一冏,不敢反驳。
他转头就对伙伴道:“小伍,叔叔说得对。
你现在照顾生病的奶奶要紧,等我把技术学好了,回去就教给你。”
小伍也看出来来,闻颜忽而无私。
这也是上前最好的办法,他只得点头同意了。
小黑把人依依不舍地送走:“小伍,你回去等我。”
小伍朝他挥挥手:“你快回去吧,学技术差一点都不行的。”
小黑哭着回到到岗位。
他拿起锄头,就拼命地挖坑。
大概是带着好友的那一份责任。
这几天的学习,他格外的认真。
遇上不明白的地方,更是向闻颜虚心求教。
他不识字,就用画图的方式做笔记。
闻颜看他在手札上涂涂画画,仿佛天书。
她干脆就教一些烧炭需要的常用字。
小黑也学得特别认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闻颜一个下马威,顿时就把其他心思活络的人给镇住了。
连忙拿着锄头、锹子开始挖窑坑。
开什么玩笑。
她打人时毫不拖泥带水,就跟打只死狗一样。
谁还敢去惹她!
他们不仅干活特别卖力,就连后面授课时,也听得格外认真。
闻颜很满意杀鸡儆猴的效果。
一个简易的窑坑挖完,都到了午饭时间。
闻颜就让他们停下,先吃午饭。
她带了三天的干粮过来。
当即就分发下去。
一人两张杂粮饼。
烧炭前期是力气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饭后。闻颜先给他们分组。
一组人,去找鹅卵石铺在窑底。
一组人,则去山寻干掉的木材。
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下午接着干活。
闻颜则趁着他们忙活之时,爬上一棵大树,朝半里地外的庄子看去。
那里,就一处偌大的宅院,便介胥家的庄子。
也是司徒明用来临时存放粮食之处。
闻颜趴在墙头看了半天。
可惜,她的视力不太好,只能将那处院子的布局看个大概。
至于巡逻和守卫点,她是一点没看明白。
闻颜将院子布局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等她下树之后,再用炭笔仔细画在纸上。
巡逻守卫,只能找机会亲自去探一探了。
经过一下午的准备,窑底先用秸杆混着黄泥巴夯平,再铺上一层鹅卵石,用大火烧硬之后,便可以往里面架寻回来的木柴。
第一层,竖着排木材,第二层井字排木材,细小的枝丫则铺在第三层。
最后铺上一层易燃的树叶或干草,便用混了秸秆的黄泥巴封顶。
在低处留下风口,在高处留下烟口。
不过,在黄泥巴封顶时,用来和稀泥的水不够了。
他们现在用的,还是从山坳另一边的大院子里挑来的[的-水]。
那院子,正是闻颜租来‘放炭’的粮仓。
不过那边水井不够深,只取来一点点水。
“没水了,怎么办?”
闻颜看向胥家宅子的方向:“提上桶,跟我借水去。”
学徒们并不多问,提着桶就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宅子跟前。
闻颜推了小黑一把,小黑踉跄几步,只得前去敲门。
好一会儿,院门之内才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谁啊!”
院门从里面打开。
一名身材精瘦的男子站在门内:“你们什么人?找谁啊!”
他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带着一股精明。
小黑朝闻颜看了看。
闻颜朝他点点头。
小黑才道:“你好,我们是来向您借水的。”
“借水?”精瘦男子顿时露出嫌恶神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水比银子还贵,你说借就借啊!
而且,你们拿着这么多桶,与其说是借水,不如说是来抢水的。”
小黑回忆起,过来的路上,闻颜教他的说辞,他立即露出讨好笑容:“大老爷,我们向您买,我们要七桶水,价格您来开。
实在是我们队伍里有小孩,再喝不上水,就要……”
小黑说着,眼眶都红了。
精瘦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下巴高高扬起:“好啊,你们要水也可以,一两银子一桶。”
七桶水不是要七两银子!
小黑的脸顿时就黑了。
但这是师父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若是搞砸了,师父肯定会很失望。
小黑急得黝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几抹红晕:“大老爷,我们都是穷人,您开的价实在是太高了,我们……我们实在付不了这么多钱!您再给便宜一点吧。”
“呸!穷鬼渴死算了,买什么水!”
小黑都快急哭了,只道:“大老爷您等一等,我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小黑退了回来,跟众人商量,实则是跟闻颜商量。
闻颜道:“一两价,我们只要三桶。”
小黑又回去跟精瘦男子商量。
很快,买卖就达成了。
小黑把三两银子塞进精瘦男子手中,便带着闻颜、石头叔跟着去打水。
闻颜本就做村姑打扮,刘海垂下遮住脸上的伤疤,再加上他一直含胸驼背低着头。
精瘦男子当她是个胆小如鼠的村姑,只看一眼便不再关注。
反而是盯着石头叔看了好几眼。
最后还让他们换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进去,否则这水就不卖了。
这人可真够谨慎的!
少了石头叔,闻颜的要记的东西翻倍。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进了宅子。
石头叔反而忧心忡忡。
闻颜没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她真的能察觉到有用的东西吗?
这座宅子很大,布置得也很精美。
不过,闻颜无暇欣赏,她全副心思,都用来观察哪些位置会有护院,哪些位置有暗哨。
水井地专门做饭的院子,他们很快就走到了。
打完水又麻利的出来。
闻颜在一个月亮门处,把耳朵上的银耳铛扔在地砖缝里。
出了宅子,精瘦男子抛了抛手里的银子,正要关门。
闻颜突然惊呼一声:“我的耳环不见了!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意义非凡,我一定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