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方薇薇发来的。
温雪眼底一片黯然,但也没心思睡了,干脆打开对话框,方薇薇发来的是一段监控,画面里江肆开车进了江家。
方薇薇:我妈说,江肆在跪祠堂,替你受罚。
方薇薇:今天江家丢了很大的脸,江夫人很生气,可我看江肆的意思,他想独揽责任。
方薇薇:我估计他都没跟你说,我就当个恶人告诉你这些。
温雪心底一阵涩然。
温雪:谢谢,你也早点睡。
那边没再回复。
这次,她把零一和零二都来了,两人明显都没睡,听到温雪说出‘江家老宅’时,惊的不行。
“太太,您,您都知道了……”
温雪叹气:“有这种事,你们应该早点跟我说。”
两个糙汉子默默低头,也很委屈。
“是先生不让我们跟你说。”
“赶紧开车吧。”
两人加速马力。
夜晚的江家,依旧是灯火通明。
江夫人披着长外套,靠在昂贵的沙发上,面色冷凝,明显也没有睡过。
见温雪过来,她冷冷扯唇:“我这傻儿子的保密性,也不过如此。”
“妈,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没让订婚宴圆满结束。”
温雪的脸上还缠着绷带,看着狼狈,她是无辜的受害人没错,但订婚宴出事,就是出事。
江夫人的面色毫无波动:“温雪,我应该和你说过,小事上出岔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是江家的订婚宴!你知道今天,我们江家闹了多大的笑话吗!”
“下次不会了。”温雪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岔子。”
江夫人闭了闭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你们婚礼结束前,如果再出岔子,我可以换个儿媳,到时候由不得你们说了。
偌大的江家,不能要那么没能耐的儿媳。”
“谢谢妈给的机会,”温雪声音恭敬:“那阿肆可以不再受罚了吗?”
江夫人摆摆手,管家带路,温雪快步跟上。
祠堂内,男人跪在地上,背脊挺直,闭着双眼,似乎只是闭目养神,又像是昏迷了。
他的上身全是鞭痕,精壮的身体上处处都是刚刚凝固的血迹,瘢痕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最近天气转热,可夜里依旧很凉,尤其是祠堂这里,温雪穿着外套进来,都打了个寒颤。
再看到江肆这样,她忍不住,红了双眼。
江肆紧皱起眉:“谁让你来的?”
凌厉的视线扫过零一和零二,两个下属立马低头:“我们没说。”
“江肆,你怎么那么傻?”
温雪跑上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想披在江肆身上,被他挡住。
“不行,我身上脏。”
温雪强披披不上,瞪他一眼。
“哪里脏了,给我穿上!”
江肆这才没挣扎,他身形健硕,外套根本披不全乎,乍看跟宝宝衣一样。
温雪指挥在场的另外两人:“你们去拿江肆的衣服!别把他冻坏了!”
“是!”
零一零二立刻跑开。
“我不冷……”
“闭嘴!”
温雪红着眼瞪他,江肆噔时什么都不敢说,一双星眸一直亮亮地看着她。
温雪怕他冷,干脆身体也贴过去,想温暖他。
可事实证明,江肆就算没穿上衣,身体都比她烫。
倒是她,手指冷冰冰的,触碰哪里都是夺取他身上的热意。
江肆不敢动,嗫嚅着唇,弱弱提醒。
“我身上,都是血……”
怕把她身上弄脏。
“你现在知道都是血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温雪恼怒。
江肆低低道:“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没好好保护你,是我该受罚。”
看着他身上交错的伤口,很多地方的血早已凝固许久,不敢想象,他承受了多久。
这么一想,温雪的眼泪跟银豆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滴落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顺着纹路一路往下。
“别哭,哭什么啊?”
江肆直接慌了,下意识想帮她擦眼泪,又怕自己手脏,拿出放在裤袋里的纸巾,拆开帮她擦,但眼泪越掉越多。
温雪呜咽出声。
“江肆,你为什么那么好?你这样很过分,知道吗?!”
又不喜欢她,还对她好,这跟骗心盗贼有什么区别!
温雪委屈,抱住男人的窄腰,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撕心裂肺。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血味,不难闻,心里却愈发难受。
江肆无奈,只能不停轻拍她的背,安抚女人的情绪。
“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里了!”温雪红着眼瞪他。
江肆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强势威严,眉眼软得没边了,声音也很小,态度无比诚恳。
“全错了。”
刚拿着衣服回来的零一零二都看呆了。
好家伙,这还是他们那个高冷首富,江家家主吗!
江肆换上衣服,一行人路过厅时,江夫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江肆牵住温雪冰冷的手。
“走吧,妈应该休息了,我们不打扰她。”
“好。”
回到两人现在住的小家,暖光灯打开,看着站在面前的江肆,温雪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脱衣服吧。”女人说。
“啊?”
江肆眼底掠过一抹茫然,温雪已经上前,解开好几颗扣子,一下就把他外套和内衫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的大片胸肌,和比超模还迷人的倒三角腹肌。
上面的鞭痕和血迹,反而为此刻增添了几分情趣和暧昧。
温雪的脸唰一下红了,但思路还是很清晰。
“你蹲下一点。”她说。
男人的长腿微微一屈,几乎和女人平视。
温雪把他的上衣全部脱掉,拉他进浴室里,拿一瓶双氧水细心地冲刷他上半身的血渍。
“疼吗?”
“不疼。”
温雪看着双氧水在伤口上起的反应,自己看着都疼,动作忍不住更慢一些。
江肆的体质是真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养了好几天的伤。
温雪重重拧了一下他没受伤的地方,江肆笑着道:“别拧我,你的手会疼的。”
确实。
江肆身上的肉太瓷实,她的手已经酸了。
“下次不许再瞒我。”
江肆则是说:“这次是谁告诉你的?”
温雪被气笑:“怎么,你还要惩罚告诉我的人,这样下次就没有人跟我说了,是吗?”
“对。”
他还直接承认了。
温雪气得牙痒痒,一个干脆,直接咬上他没伤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