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鬼子关东军开着车,一路疾驰,将冯褚南带到了鬼子宪兵队。
冯褚南到的时候,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两头鬼子关东军便将冯褚南带到了会议室旁的偏厅休息。
等到冯褚南进到偏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正是警察厅厅长犬养种野。
犬养种野见冯褚南到了,招呼冯褚南到身边坐。
“来了,快来坐。”
“犬养厅长,到底要开什么会啊,这么急?”
冯褚南在来时的车上,就已经对会议内容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大概就是要商议革命军在奉天的一系列行动的责任。
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争吵。
自从上任特务处处长以来,这种推卸责任的会,都已经记不清参加多少次了,倒是习惯了。
但此时偏厅中只有他和犬养种野在,倒是可以提起先通通气。
犬养种野闻言微微一笑,心里猜出了冯褚南的心意。
“还能开什么会?挨骂会罢了!
满洲第一医院的武藤院长,正隆银行的正村行长,还有花旗银行的经理,这两天吵个不停。
张嘴就是要军方给他们个交代,闭嘴就是要补偿他们的损失。”
说到此处,犬养种野顿了顿。
“等着吧,接下来有的吵了!”
冯褚南听着,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吵吧吵吧,继续吵下去高兴的只能是革命军的人。
说到底,如今的局面还是因为特务处没有自己的人手,想要有点什么行动都要去宪兵队借人。
如果特务处有自己的人手,情况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吐槽了两句后,冯褚南一手杵着沙发扶手,将身子靠向犬养种野。
“犬养厅长,不知道这次去见关勒爷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带上……”
冯褚南的话没说完,犬养种野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冯褚南的话。
一脸为难的小声道:
“如果没有革命军闹出来的那些事,也就让你们两个人都去了。
可眼下这情况,能让你去都是因为军部事先已经答应了,不好反悔。”
说着犬养种野伸手在冯褚南的胳膊上拍了拍,半是宽慰,半是敷衍道:
“你还是知足些的好。再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凭你的本事,再多抓些革命军立功,会有机会一起去的。”
冯褚南自然从这些话中听出了敷衍,随即吐槽了两句。
“机会、机会、总说机会,可革命军的人又不是兔子,哪有那么容易抓?”
借着这两句吐槽,冯褚南顺势说出了从胡蜂那里拿到的情报。
“对了犬养厅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破获革命军在天福酒楼这个据点的时候,抓到的那个南方来的接头人?”
犬养种野点了点头。
“记得,怎么了?”
“你说那个接头人费了那么大力气从南方过来,就为了过来送五根金条,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
“原本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革命军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了些。
又是炸奉天神厕,又是袭击银行、满洲第一医院,还有警察厅……这些行动好像就是为了营救接头人。
犬养厅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从南方来的人……不止一个?”
冯褚南此话出口,犬养种野原本敷衍的态度瞬间全无,转而一脸兴奋的盯着冯褚南。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不是你在革命军里的那个暗线告诉你的?”
犬养种野知道冯褚南在革命军里有个暗线,但不知道暗线是谁,也没有和暗线的联系方式。
犬养种野眼馋这个暗线,已经很久、很久了!
冯褚南闻言,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反对,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犬养种野。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犬养种野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就在这时,有鬼子兵来报。
“犬养厅长,冯处长,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两位入场!”
犬养种野和冯褚南闻言,只得先将此事暂时放下。就在二人出偏厅的前一刻,犬养种野对着冯褚南道:
“等下开完会你和我去见下熊本少将,这件事还是要先问过了熊本少将,看看他的意思才好!”
如果没经历过前日革命军的一系列袭击后,犬养种野绝对会立刻支持冯褚南搜捕革命军。
可经历过后一系列袭击后,犬养种野就有些瞻前顾后了。打算先问问熊本少将的意思,再做决定。
最好,决定由熊本少将做。
………
会议室内有两排桌子,一排坐着的是警察厅的犬养种野、冯褚南。另一排坐着的是满洲第一医院的院长武藤翔大,以及正隆银行的行长。
这些人,全都是‘救国金行动’中,在革命军的袭击受到损失的。
原来,奉天神厕和花旗银行也是要派代表来的。
可奉天神厕里的鬼子和尚几乎被杀绝了,花旗银行又是漂亮国的,所以这两方人被排除在外了,没有参会。
要不然,这场讨论会可就热闹了。
除此之外,还有趴在一个斜着的架子上的尾田尻九。
为什么会有一个架子呢?
是因为尾田尻九屁股上的子弹虽然被取出来了,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根本就坐不下来。
原本是不想让他参与这次会议的,但宪兵队在革命军的袭击中损失最大,缺了他,总归是不行的。
即便尾田尻九的姿势很是招笑,可这间会议室内还是充满了火药味,只要半点火星子,就让这间会议室炸了。
尾田尻九趴在架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冯褚南。
想到前日的种种事情,他倒是还能忍,可一想到他的屁股就忍不了了。
“哼!”
冷哼一声后,抬手在架子上一拍。
“冯褚南你个废物,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宪兵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你要为此负全部责任!”
顿时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齐齐的看向了尾田尻九。
冯褚南瞧了一眼尾田尻九后,十分淡定的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怎么尾田队长?屁股不疼了?”
不提屁股还好,一提屁股,尾田尻九的火气‘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牙关咬的咯吱作响,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伸出胡萝卜般的手指头,指向冯褚南。
“八嘎压路!我要打死你!”
冯褚南依旧淡定。
“你还能过来打我不成?
如果不是你不听我的安排,擅自做出决定,革命军又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走?
你手下的宪兵,又怎么可能伤亡那么多人。如今的局面,全都是因为你的无能造成的,你愧对你信任你的宪兵!
如果要追责的话,你尾田队长应该被拉出枪毙才对!”
什么叫拱火,冯褚南这就是在拱火。
尾田尻九闻言,从架子上撑起身子,朝着冯褚南走了过去。
“八嘎压路,谁说我不能过去?我这就过去打你!”
两人在熊本少将还没有到场,便已经开始对吵了,甚至有了要动手的迹象,这是以往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犬养种野见状,连忙起身去扶尾田尻九。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尾田队长你也是的,你的伤还没好,起来干什么?这要是让熊本少将看到了,可怎么是好!”
犬养种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人走了进来。
“不是说要打吗?怎么还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