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讲述后,冯褚南又带着犬养种野来到了第二块展板前。
“正隆银行里的人虽然都被革命军的人灭了口,但正隆银行外有人看到,带头袭击正隆银行的是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男人。
事后,我带那人去了裁缝铺子,辨认了做衣服的料子。发现那人穿的棕色西装是很名贵的一种进口布料。
所以,我管他叫棕色西装。”
犬养种野再次不解道:
“穿一身棕色西装又怎么了?棕色可是很常见的一种西装颜色,便是我的衣柜里,也有两件棕色西装呢。
这算什么线索?”
冯褚南没有丝毫恼怒,微微一笑道:
“犬养局长你有棕色西装倒是没什么,可这个人是革命军啊!
他们穷的跟要饭花子似的,又怎么舍得穿西装呢?还是用最贵的料子做的西装。”
犬养种野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棕色西装是个裁缝?”
冯褚南摇了摇头。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这个棕色西装有钱能买得起进口的料子做西装。
要知道在奉天,能花得起这笔钱的人,可是不多!”
虽然有了线索,但不多。
冯褚南只得将这条线索放下,然后带着犬养种野走到了第三块展板前。
“这些照片是奉天神厕所有死者的照片,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几个死者是被钢剑杀死的。
也就是说,炸奉天神厕的革命军中,至少有一位用剑的高手!
我管他叫剑。”
随后一转身,指着第四块展板。
“根据审讯科的行刑手林大柱说,当日袭击警察厅的人中,有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石灰味。
这说明,在奉天的革命军里,有个人和常石灰打交道。
我管他叫石灰。”
这一番话,将犬养种野说的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冯褚南能找到如此多细微的线索。
虽然这些线索看起来,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可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的好。
只是,最后一张展板上,那个大大的黑色问号代表的是什么,引起了他的好奇,随即指着最后一张展板问道:
“这最后一个是……”
冯褚南是无奈一笑。
“我感觉前面四个人只是行动的实施者,而最后这个人则是设计者。
再加上楚泽供出来的信息,他就是第二行动队的队长,代号‘红中’。”
随着冯褚南将五块展板上的内容一一讲完,本想着犬养种野会因此下放一部分权力,好让他追查第二行动队五人的线索。
犬养种野则是另一番想法。
虽然震惊于冯褚南竟然能从细微发现线索,但犬养种野更在意的,是冯褚南手里的那个暗线。
“诶,你一提楚泽我想起来了,他交代说警察厅里有一个革命军安插的暗线,叫黑煤头的。
这个黑煤头可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啊!不把他找出来,不仅我每天头疼,熊本少将也头疼的厉害。
冯副局长你看,能不能让你的那个暗线在革命军里查一查,这个黑煤头到底是谁?”
随着犬养种野说出心里的想法,冯褚南的心随之一沉。
心想:‘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想让我用胡蜂去换黑煤头,想都别想!’
胡蜂在革命军内潜伏两年,冯褚南从来没有主动让胡蜂做过什么。
全都是胡蜂打听到什么消息,就给冯褚南传递什么消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胡蜂在革命军里的安全。
冯褚南不想打破他和胡蜂之间的平衡。
便皱着眉头道:
“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
原本,犬养种野还有着一副笑脸,随着冯褚南这话说出口,面色瞬地沉了下来。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给我答复。”
说完,一甩手径直离开。
只剩冯褚南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看着犬养种野离开的背影。
………
另一头,利存里四号院内,革命军的那个安全据点中。
老汉楚泽趴在炕上,贪婪的吸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是一寸都不肯浪费,直将香烟吸的没地方下口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香烟丢在地上。
“呼……哈……”
随着长叹出一口气,楚泽瘫软的趴在了炕上。
“这个白面儿……真他娘的厉害,比大烟还他娘的厉害。
我、我是戒不掉这玩意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他在关东军司令部监狱里的一幕幕。
……
说出黑煤头后的第三天,犬养种野才再次出现在楚泽面前。
手里拿着白面儿,却没有给他。
而是俯视着监狱里的楚泽,开口道: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给我们做事换白面儿,要么就在这里等死。你选一条吧。”
楚泽选择了第一条路后,犬养种野便将楚泽放了回去。
继续留在利存里四号院,留在革命军的安全据点里,给鬼子获取消息。
……
等到毒瘾退下去后,楚泽从炕上爬了起来。
穿戴好了,提起炉灰桶走出家门。
楚泽可不认为,鬼子会就这样把他放回来,一定会在暗处留一双眼睛盯着他。
可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利存里四号院住的还是原来那些人,一个没多一个没少。
刚一出门,看到魏贤(王平儿的老公)正蹲在家门口。
便打了句招呼。
“魏贤,在门口蹲着干啥,咋不进去呢?”
魏贤没有回答,就在门口蹲着,一双拳头紧紧的握着。
楚泽见他不理睬自己,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拎着炉灰桶去外面倒炉灰了。
……
再说那魏贤,在自家门口蹲着,双拳紧握,双眼通红,口中闷闷的喘着粗气。
“骚烂的狗男女、臭不要脸的……”
口中念念叨叨的,骂个不停。
屋里的火炕上,两条白肉纠缠在一起。
“死鬼,不是说好了楚老头那三间房归我的吗?他怎么又被放回来了?你说话不算话。”
王平儿娇滴滴的抱怨着。
贺建峰从身后搂着王平儿,一只手在她的雪白上抓了一把,引得王平儿一阵急促喘息。
“不就是三间房吗?少不了你的。”
“狗男女,你们搞破鞋要我替你们把门,不要脸,真他娘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