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孙连海后,杨劳一脸愧疚的看着赵本善。
“赵哥,是我坑了你。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可能被坑一万两千日币。
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把钱赔给你。”
“你坑我啥了?”
赵本善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杨劳的肩膀。
“不就是一个郭飞羽吗?还掀不起什么浪花,你就放心好了。
走,你带我去看看铺子去。”
赵本善已经想出了解决郭飞羽的办法,也宽慰了杨劳两句。可是,去平安通路135号的这一路上,杨劳一直愧疚的低着头。
………
裁缝铺的所在是一栋三层小楼,但裁缝铺只有楼下的两间房。
问过杨劳才知道,二层和三层对应的房间,是一个叫酒井大成开的商会,酒井商会,是一家专门经营棉纱布料的商会。
裁缝铺用的布料,大多都是从酒井商会买的,这倒是给赵本善省了不少以后经营裁缝铺的麻烦。
裁缝铺左边那间房,是个整扇的玻璃橱窗,橱窗里放了一排成衣。紧靠橱窗的是一扇对开门。
推门进去,裁缝铺的陈设一览无余。
左手边是一组通长的柜台,柜台后面是满墙的展示柜,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花色的布料。
另一边,有两个脚踏式的缝纫机。再旁边,是两个帘子围起来的换衣间。
除了这些,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赵本善眉头微皱。虽然将裁缝铺买下来了,但这家裁缝铺实在太小了,一共也就五十多平米,一眼就看干净了。
哪怕是以后经营起来,最多也就能安排两个行动队队员。想要改造成安全据点,最少也要有一间单独的房间。
“就这些了?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没有了,裁缝铺就这么大。”
杨劳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赵本善来到换衣间旁。
矮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绳子一拉。
一块半米见方的地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来。
“这是?”
“铺子太小,没有存货的地方,孙东家早些年就在这儿挖了一个地窖。
里面差不多有十七、八个平方,放的都是些零碎东西。做束带的碎布头,就是放在这里的。”
杨劳说着,倒退着往里面进。
整个身子进到地窖时,拉了下地窖口的绳子,整个地窖顿时一片光亮。
孙连海在当初挖地窖的时候,是给地窖通了电的,有电灯照亮。
赵本善也顺着梯子进到了地窖里,四下环顾着看了一圈儿,发现地窖的四面墙都是柜子,柜子上放满了东西,几乎全都是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
“平时要是没活儿的时候,孙东家就让我和另一个裁缝,用这些碎布头做些帽子、布包之类的小东西。
碎布头做的小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好歹也是份收入。”
赵本善不在乎这些碎布头能产生什么价值,倒是对这个地窖很感兴趣。
用这个地窖存些枪支弹药,或者藏几个人,简直再好不过了。就凭这个地窖,便是再多花一万日币,也值了。
“这个地窖还真不错!等过了年,找两个人把地窖收拾出来。”
……
大致看了一圈地窖,赵本善便和杨劳出了地窖。
“杨老哥,我也不懂怎么做买卖,但我信得过你。往后这间裁缝铺就交给你来管了,我分一成的干股给你。”
赵本善买下这间裁缝铺,也只是想着做行动队的安全据点用,没想过这间裁缝铺能给自己挣多少钱。
就像与刘掌柜合伙卖煤一样,都是为了建立安全据点。
刘掌柜那里已经安排了两名队员当送货伙计,这里自然也会安排人进来。
不想赵本善的话刚说出口,杨劳是一脸的惊慌失措,朝着赵本善连连摆手。
“这怎么行呢?”
“这有什么不行!”
赵本善抓住杨劳的胳膊,拍了两下。
“这些日子没什么事,那是因为医院被火烧了,临时办公的地方太小,我们只能轮换上班。
等过些日子天暖和了,医院重新装修好了,我还是要每天去上班的,哪有时间来管这裁缝铺?
就当我是请你做掌柜好了!你上心帮我经营管理,给我多挣钱,就是再多给你一成干股又算得了什么?”
经赵本善如此一说,杨劳这才点头答应。
“好吧,就听东家的!”
见杨劳称呼自己为东家,赵本善面上一凝。
“什么东家,什么东家。你要是叫我东家,还让我怎么在三号院继续住下去?
以前怎么称呼,以后就怎么称呼,你我别因为一间裁缝铺生疏了。”
正和杨劳说着话,眼角的余光透过裁缝铺的玻璃橱窗,瞧见一队十三、四个手拿短棍的打手,气势汹汹的朝着裁缝铺而来。
赵本善目光一凌,眉头微蹙,反手将杨劳往试衣间里推。
“那些人好像是冲裁缝铺来的,你先进地窖里躲着,我出去应付那些打手。”
杨劳也看到了那些打手,焦急道: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我、我和你一起。”
赵本善将杨劳推进了试衣间。
“别傻了,瞧这架势,一个人和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等会儿我要是被宪兵队抓走了,就代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锁好门回家就行了,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
杨劳听了一懵,什么叫被宪兵队抓走了,反倒事情解决了……宪兵队的那些鬼子欺负奉天百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帮赵本善解决郭飞羽呢?
可还不等他问清楚,赵本善已经将试衣间的布帘子合了起来。
……
安排好杨劳后后,赵本善急忙朝裁缝铺外走去。
这时,那一队打手已经到了裁缝铺门前。郭飞羽站在最前头,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裁缝铺道:
“他娘的,孙连海这个狗东西居然敢一铺两卖!算他孙连海跑的快,但这个铺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身旁的打手、混混儿连忙附和道:
“他奶奶的,买铺子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敢跟我们飞少抢铺子,真是胆儿肥了!”
“就是,今天咱们不仅要把铺子拿回来,还要让他赔飞少精神损失!”
郭飞羽很受用这些人的恭维,双手掐腰道:
“砸了,把这个铺子给我砸了!”
一个打手小心道:
“飞少,这么好的铺子砸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郭飞羽眉头一挑,眼一蹬。
“你真当我要开裁缝铺啊,我要在这儿开个赌场的。砸,全都给我砸了,就当是装修了!”
郭飞羽自从姐姐嫁给鬼子宪兵的小队长后,便顺势在街面上笼络了一群儿混混儿、打手。
起先,靠着讹人攒了点小钱。这还是第一次打上讹人铺子的勾当,碍于经验不足,这才让孙连海有了一铺两卖的机会。
说起来也是他运气好,手底下的一个混混儿正好在市政厅门前,看到了赵本善和孙连海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钥匙的那一幕。
便赶忙跑回来给郭飞羽报信了。
却不知孙连海从市政厅离开后,一回到家,就赶忙带着家人离开了奉天。
孙家人走的很匆忙,只收拾了些值钱的东西,就连赵本善带去的果子点心,都扔在了屋子里。
等到郭飞羽带着一群人,去到孙连海家时,孙家除了一地狼藉,哪里还能看到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