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新一出了手术室,远山中将立刻围了上来。
“我儿子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
武藤院长也询问道:
“野原主任,远山大佐的手术进行到哪一步了?这都进去快两个小时了,远山大佐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野原新一连忙和他们说道:
“其他位置的子弹都取出来了,就剩心脏这最后一处还没取出来了,那里也是最难的。
现在,中岛主任正准备主刀取子弹,就剩血袋不够了。赶快叫人来验血,我好多准备几个血袋。”
武藤院长连忙答应。
“好好好,我这就组织人验血。”
远山中将关心远山大佐的安危,直接撸起了袖子。
“我是他父亲,先抽我的血。”
野原新一是新毕业的医生,又是专攻血液科的,知道输血前要先验血。
“好,那我就先给中将大人验血。”
随着远山中将的血被取出,野原新一往血里添加了药剂,又用试纸沾了沾。
可随着验血的结果出来,野原新一皱起了眉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出来。
“这个……这个血型好像有问题……”
武藤院长见状,连忙追问。
“野原主任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
野原新一咽了口口水,看了看武藤院长,又看了看远山中将,最后低头看了看试纸。
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武藤院长接连说了两遍‘你是要急死我啊?’后,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远山大佐是A型血,可远山中将的却是B型血,这个……”
“快说吧,真是急死个人!”
“B型血的人生不出来A型血的孩子,想要生出A型血的孩子,父母必须都是A型血才行。”
远山中将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瞪着疑惑不解的眼睛,盯着野原新一说道:
“什么A啊B啊的,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野原新一紧咬着嘴唇,心里是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要答应了给远山中将验血呢?
如果不验他的血,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犹豫了一番后,野原新一将心一横,一咬牙一跺脚,说出了实情。
“远山中将,我怀疑远山大佐不是你亲生的。”
声音不大,此时却如鸣钟一般,在所有人脑中回响。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远山中将瞬间双眼赤红,双手紧紧的抓住野原新一的肩膀。
“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再给我说一遍!”
既然已经说了,野原新一也就无所顾忌了,盯着远山中将的眼睛道:
“远山中将,我怀疑远山大佐不是你亲生的。”
远山中将为了培养自己的这个儿子,可以说是耗尽了心血。
从选择哪所军事学校,到毕业后进哪支部队,再到参加哪一场战役,远山中将都替自己的儿子考虑周全。
他自己调任关东军后,更是托关系,将儿子调到了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为了能让他晋升到大佐,不仅耗费了无数人脉,更是付出了大量金钱。
如今听说,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远山中将癫狂的大笑着。
“哈哈哈,好啊,好啊!怪不得从他小时候,我就觉得他长得不像我,原来、原来他不是我亲生的!”
大笑着,一甩手,径直朝医院外面走去。同时,对着医院里的鬼子兵喊道:
“所有人,走,回军营!”
野原新一还傻呵呵的问道:
“别走啊,手术还要用血呢,人走了我上抽谁的血给远山大佐做手术啊?”
武藤院长见此情景,指着野原新一想数落他一番。
“你呀,你呀!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这种事能这么说吗?你就不能过过脑子再说?”
骂了两句,又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毕竟人蠢,不可救!
然后连忙去追远山中将。
“远山中将,远山中将!野原主任他刚才胡说呢,远山大佐怎么可能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再说了,验血的技术刚出来没几年,还很不成熟,出错也是常有的事。
远山中将,我换套新药剂,给您和远山大佐重新验一遍。”
野原新一心里纳闷,不解的挠了挠头。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
手术室外的躁动,被里面的人听了个清楚。
一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的迷惑比刚才讨论由谁来主刀还要迷惑。
这时,一头鬼子医生向中岛主任问道:
“中岛主任,外面都闹成那样了,咱们这台手术……还要继续吗?”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继续还能怎么样?难道把子弹留在远山大佐的身体里?
万一是外面那个傻子,验血型的时候弄错了怎么办?”
就闹腾的这会儿工夫,仅剩的两个血袋又空了一个。
鬼子医生看着血袋道:
“可现在,就剩一个血袋了……”
“你是血液科的,还是我是血液科的?既然我们都不是,那么做好自己的事不就行了?”
………
月明星稀,一眼万里,今晚的夜空干净的很。赵本善的心情,也和这夜空一般畅快。
洪家岗子的民房内,赵本善几人聚在一起吃喝闲聊。
起先,只是说些打鬼子的趣事,可说着说着便细数起来这些年来,和鬼子作战的苦楚,不禁流了泪。
就这么哭了笑,笑了哭,一直到晚上九、十点,赵本善才被一名战士,开车送回了幸福里三号院。
等到三号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邻居们大多都已经睡了,只有三楼文静姑娘的房间还亮着灯。
赵本善摇晃着醉酒的身子,朝楼上走去。
正上楼的时候,三楼文静的房门正巧在这时打开,披着白色外套的文静,手里拎着纸篓出门倒垃圾。
二人在楼梯处碰了面。
文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将手里的纸篓挡在身后,似乎不想让赵本善看见一般。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在夜里这个时候出去倒垃圾。
“赵大哥,回来了?!”
赵本善醉意翻涌,丝毫没有注意到文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张。也没有注意到,文静手里的纸篓。
只咧嘴笑道:
“是你啊!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医院、医院又订了五百套束带,明天你和杨劳说一声,多订些布料,多找些人手,尽快赶出来。”
被夜里的冷风一吹,醉意更盛了,赵本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转头栽倒了下去。
文静连忙伸手去扶,赵本善的头就直挺挺的靠在了文静的胸口。
“怎么喝成这样了?来,赵大哥,我扶你回屋。”
文静将手里的纸篓放在了地上,然后扶着赵本善,往屋里走。
“……”
不知是醉酒,还是男女间的近距离接触,赵本善口中迷迷糊糊的念叨着。
“……”
文静仔细听着,感觉赵本善念叨的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就在扶着赵本善到二楼的时候,文静心里忽地升起一个念头,然后扶着赵本善径直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