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嬷嬷又说:“府上三位姑娘是好,可这胸怀,不能太小。当然,姑娘家的,性子小,看到比自己出色的,自然会嫉妒。可嫉妒归嫉妒,得容得下人。不然将来出门见去,和那些小家子出来的有什么两样?还有,什么人入什么眼,这都是没办法决定的。”
话虽如此,但出色的是自家孩子也就罢了,偏不是。许久没说话的闻太姑说:“嬷嬷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嬷嬷放心,我们会教好孩子们来的,免得她们再做出这样的事来,伤了亲戚间的和气。毕竟这事,确实是媛姐儿性子急了点。还请嬷嬷以后多多管教,我们家的孩子,可就全托付在嬷嬷手上了。”
卫嬷嬷说:“太夫人放心,我自是会用心教导姑娘们的。我能做的,也只是把我会的教会给姑娘们,至于她们将来如何,全看个人造化。”
等卫嬷嬷离开,小孙氏才说:“这卫嬷嬷也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闻家请来的教导嬷嬷呢,就只向着那薇姐儿说话。看来媛姐儿说得没错,这卫嬷嬷确实有失偏袒。”
大孙氏说:“我说弟妹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卫嬷嬷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请来教导的,可不能背后这样编排人家。再说了,这卫嬷嬷的公正,是出了名的,只管教导,不论你是嫡女还是庶女,也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人家。再说了,弟妹也不想想,这事,也是弟妹自个先出的主意,怪得了谁。”
闻太姑说:“够了,这事以后不许再提,卫嬷嬷为人怎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次的事,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要是这事传出去,别人还只当我们家的姑娘容不下别人呢。”
“哎,谁能知道,那薇姐儿明明以往看着笨手笨脚,是拿不出手的,没想到会那么出色。”大孙氏说,“我就说嘛,这薇姐儿不是个普通的,能耐大着呢。看她在乐阳郡主面前,谈吐不凡,又有规矩的,怨不得能入乐阳郡主的眼呢。都是命呐,有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逃不掉。”
小孙氏哪能听不出这话是在嘲讽自己,她说:“唉,大嫂是没女儿,不像我,有女儿的,凡事都得操心着。就盼她们姊妹能嫁给好人家来。”
令荣伯府里。徐度刚从家里赶过来,陪袁氏吴氏说了会话后,便来正院见过曾氏。曾氏对于夫家的这些侄子侄女,都是尽量做做面子的。不过徐度乖巧有礼,长辈们都是喜欢的,曾氏也不例外。
曾氏说:“听说你来要小住阵日子?”
“是,学里最近放了假,我也没事做,便来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徐度说,“姐姐嫁了后,家里无聊,我便想着来这里热闹。”
曾氏点点头,“来了就放心住下,有什么不周到的只管说,拿这里当自家就是了。”
“我知道的,劳烦舅母挂心呢。”
而后徐度才离开正院,去馨月阁。他听吴氏说,家里的小孩都凑在馨月阁热闹。他一进馨月阁,见阁里静悄悄的,只有些许的声响。他顺着声音走去,见那围栏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围栏旁,在认真地天上飞的蜻蜓。因着夏间,特别多各色的蜻蜓。
这俩人都认真地在那看着,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单看背影,他以为这大的是叹薇,小的是问兰。他便放轻脚步,想给姐妹俩一个惊喜。
他一拍她们后背,“看看是谁来了?怎么不欢迎我?”
话音刚落,那俩人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只见这俩人,小的确实是问兰,可大的却不是叹薇,而是和叹薇身形差不多的以心。
问兰见是他,喜得直抱住他,“度哥哥!”
以心没想到会进来个男子,吃惊地看向他,硬是没缓过来。
徐度哪里能想到这人会是从未见过的以心,他一时也愣住了,感觉自己好像失礼了?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好在问兰懂事,给以心介绍说:“以心姐姐,这是我的表哥,度哥哥。度哥哥,这是以心姐姐,姐姐的朋友。”
徐度忙道歉,“对,对不住啊,我还以为你是薇儿,失礼了。”
以心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她现在就想离开这。
这时候,外头传来声响,是叹薇领着咏桂和恒哥儿进来了。他们三人涌了进来,见到徐度,都欢喜得很,热闹地围着徐度说话。
叹薇说:“度表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我这回来,得小住阵子,我给你们都带了好些东西来,还在外面放着,等下拿给你们。”徐度说。
“悠姐姐呢?她怎么不来?”叹薇说。徐度能来,她是很开心的。
徐度说:“你悠姐姐哪抽得开身,没空来,她就等着你们去看望她呢。”
问兰给叹薇小声告状说:“姐姐你不知道,刚才度哥哥把以心姐姐认成你了。”
叹薇这才留意到以心还在那尴尬地站着,忙过去说:“没吓着你吧?我也不知道我表哥会来的。”
以心摇摇头,“没事,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
“哎,别急啊,你这才来没多久,怎么就急着回去。你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不在我这多享受享受,你回去能做什么?”叹薇说,“你就等我一会。”
徐度见叹薇有人在,也很自觉地领着一群小孩子出去了,馨月阁算是清净了。
叹薇跟徐度说:“度表哥,我这还有人,就先怠慢你了。”
徐度点点头,“难得你还有朋友,玩去吧,我这么多个妹妹,也不差你一个了。对了,那姑娘是?”
“她是徐院使家的姑娘,不跟你说了,记得好东西给我留点。”叹薇说罢便回去阁里。
以心说:“你表哥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怎么你不和他们聚一聚?”
叹薇拿着刚从韩姨娘那得来的方巾说:“没事,你刚才也听到来了,他得在这小住,有的是时间聚,再说了,那么多人围着,我也插不上话啊,我可没他们受宠呢。真是对不住啊,我这表哥,他过于活泼了,不过他是没什么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