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秦公馆设宴，款待莫少帅来沪。
别墅灯火通明，下人们忙着迎接贵宾，远处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拉琴，轻轻的传到莫念耳边。
她一身暗色素裙，静静隐在暗处，面纱拢面，目光只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直到莫耀清和那些商人寒暄过后她才上前挽住他的手。
“有么？”他问。
“没有，”莫念摇摇头，看着他，不由的蹙眉，“我叫你帮我，没叫你亲自过来，广东的事物不忙么？”
“忙。”莫耀清笑笑，“但不重要。对我来说，只有你最重要。”
“……”
她跟他说着话，目光四处游离，很多官太太们聚在一起，四周有几个孩子奔走打闹，她仔细的观察，失望的发现都不是她的阿昭。
秦璋从旋转的欧式楼梯走下来，不疾不徐的朝莫耀清走来，两人四目相对，秦璋率先笑了出来，“莫先生，别来无恙，一路可还顺利？”
“自然顺利，今日多谢秦先生设宴款待。”莫耀清注意到男人紧盯自己身边戴着面纱的莫念，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
“应该的，秦某尽地主之谊。”秦璋和莫耀清碰了碰酒杯，黄色的香槟摇晃撞碎了白色的泡沫。
“这位是？”
“夫人姓莫，说是秦府装修精美绝伦，整个上海滩都排得上名，非要过来看看。”莫耀清说着宠溺的看看挽着他的莫念。
莫念努力忽略旁边那道视线，抬头冲莫耀清笑笑。
秦璋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黑色蕾丝面纱下的脸被遮的模糊，他再想细看时，女人已经低下头去。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莫耀清不悦的咳嗽了一下，秦璋笑笑，“尊夫人长的颇似秦某的一位故人，唐突了夫人真是过意不去。”
莫念压低声音冷冷清清的开口“秦先生说笑了，我从来没来过上海滩，想是您认错了人吧。”
秦璋见女人如此冷淡，对她点点头，“也许是吧，既然夫人喜欢秦府装饰，可以自行参观。”
莫念颔首。
音乐响起，周围的人滑向舞池，莫耀清和别人应酬，莫念坐在大厅一角，身形终是消失不见。
莫念心急如焚，还是按耐住性子假装在一楼参观了一下，然后慢慢上了二楼，二楼是房，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放心的找起昭儿来。
可惜，打开一扇扇厚重的门，都没有发现昭儿的身影，莫念思忖着，难道阿昭在三楼？
走到尽头转弯楚，突然一个人影，她来不及躲就和面前的人撞个满怀，面纱落地，露出一张苍白淡漠的脸，不施粉黛，却干净精美，只是侧脸有一道淡淡的长疤，头发散乱间，便漏了出来。
莫念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
“谁呀，走路不长眼吗？”许小菁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起来，朝她走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我是秦太太，看清楚，我是秦太太！”
莫念脸色很暗，收回想扶起女人的手。
许小菁抬起头来，待看清了环着手臂站在旁边的女人，她眼睛盯在她脸上，好久，忽然间脸色苍白下来，猛地倒退一步，脚从尖细的高跟鞋崴了下来。
那架势，像是见了鬼一般。
莫念捡起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