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将青年打闭了嘴。
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任由来的士兵将自己牢牢捆住。
李河冷冷哼一声,森冷的目光扫视一圈。
杀鸡儆猴的意味明显。
所有触及到目光的人纷纷低头看向地面。
包括沐姝,但是李河的目光还没扫过来,她便提前低下了头。
看上去是害怕,但眼中却是满满的算计。
见状,李河满意的冷笑一声,然后那目光便猛地射向青年旁边的人。
“到你了,说,有没有见过!”
那是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身体早已经颤抖起来。
闻言老老实实的摇头,“民妇没见过。”
本以为这般听话的发言好歹能被放过,免去带去府衙的审问。
而李河闻言却眼睛一瞪,“没有?!你就住在边上都没听到声音?来人!”
妇人傻眼了,但却也不敢再出声,只能浑身颤抖的配合。
身旁抱着腿的小孩吓得快哭了。
那妇人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几乎是求着自家的孩子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所有回答没见过的人都被以各种理由捆绑。
而从那青年开始已经过去了六人,皆无意外,都没有见过。
沐姝低着头,眸光冰冷。
自然没人见过。
没有发生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有疑点。
李河的气势凶猛,一番问询下不仅把被盘问的人吓得哆嗦。
更是把还没有被问到的人吓得腿软。
最边上的人虽没经历,但等待更为煎熬。
只听扑通一声,便已经腿软跪倒在了地上。
那人惊恐的和李河目光对撞,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
但越害怕越慌乱,手忙脚乱之下最后却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栈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张望,但只要看到里面的李河便赶紧蹑手蹑脚离开。
显然,这位府衙的人在城中威慑力十足。
李河眼睛眯起,正要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报!报!有人死、死了,整整十三个人,全都躺在三楼一个房间里,一点呼吸都没有了!”
“哗!”
这一声如同大石投入湖中,立马掀起了层层波澜。
门口有人恰好听到,不由得停在了门口。
一传十十传百,只见门口的人肉眼可见的增多了。
乌泱泱的压在门口,此时似乎忘记了李河的威慑力。
死人的事情可比杀人的事情大多了,李河立马话头一转,“带我上去!”
那声音明显凝重不少,沐姝抬头,却也没有忽略那人眼底的一丝惊喜。
李河一走,下面的人都身子瘫软下来。
原本只是疑似偷窃,现在栈里的人都被冠上了疑似杀人的罪名。
那能不绝望吗。
场上几乎只有沐姝三人稳稳站着,不过都低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李河下来了,随他一起下来的,还有跟在身后搬“尸体”的士兵。
一具一具的搬下来。
整整十三个人,搬了足足几分钟。
看着那些脸色发青的尸体,门口的人全部哗然。
跟大石投入湖中,一下子便引起了纷纷议论。
李河狠狠一拍桌子,“原以为只是普通偷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恶性的谋杀案,你们所有人,都得带去府衙审问!”
那些栈的人都快只剩一口出气了。
面色全部发白,看上去都十分绝望。
李河冷冷招手就要捆人,那软坐的“嫌疑犯人们”中突然走出来一位女子。
相貌清丽,面色竟是出奇的冷静。
“回官老爷,民女有线索想报。昨夜民女串门去找民女姨母,便在角落曾看到过骊国人一闪而过,穿着士兵的衣服,却是深眸高眉!”
沐姝这一句话顿时加了一把火。
给门口那些看戏的百姓们添了一把火。
果不其然,议论声更加大了。
这无疑引起了民愤,有些热血的读书人更是在人群中大喊。
“若是有骊国人,绝对不能放过!”
李河大喝一声,“本官还没问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来人!”
即便是大怒,却也掩盖不了他眼中的疑惑和一丝慌乱。
沐姝微微勾唇,随后从容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我是永安郡主,谁敢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动本郡主?”
顿时,场上一片寂静。
李河是震惊加上愤怒,士兵们是完完全全的惊讶不敢动了。
而那些百姓们,则是抬头看着沐姝,眼中也都是讶然。
自沐家军死后,沐家有一位遗珠幸存留在了京城。
皇上念沐家功绩,追封沐老将军镇南王,封那沐家遗珠二品郡主。
还未出阁前,便已经有了自己的郡主府。
这个事情,几乎所有楚国的人都知道。
李河拍桌而起,怒视沐姝,“你们楚、京城的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哪怕是你一个郡主。这件事情严重,所有人必须都得带去府衙审问。”
没人反对。
这是事实,这样子恶劣的谋杀案,不管是谁都是要带去审问的。
沐姝自然心中清楚,她微微一笑,却是轻轻作揖。
“我并非想要利用身份图个便利,只是不得不做,是因为这骊国人本郡主知道在哪,也见过。也许不必拖到府衙里去了。”
李河心被狠狠的吊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鹃杏的位置,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但理智尚在,只要没被戳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河往后退了一步,却看到眼前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对着他就是一泼。
他虽有防备,但那液体众多,还是有几滴落在了脸上。
李河震怒,将腰间的剑径直拔出,“竟敢袭击本官,爷、我要亲自将你捆住!”
他举着剑就要过来。
沐姝脸色陡然一变,厉声喝道:“这竟是骊国人,还不将他速速捆绑!”
担心沐姝的身体,庞素影先一步跨出架住了李河的剑。
而那些士兵也终于三三两两反应过来,犹豫了一瞬后选择了架住李河。
从剑拔出到脱手,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李河被猛然制服后,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脸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不由望向门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