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侯夫人来得并不频繁,但随着老爷权势日增,便强迫侯夫人至少每月来悔过两次。
绛莺听了,点点头说:
“原来如此,难怪侯夫人对我诸多挑剔,又特别偏袒林明煜,我早有疑惑。”
那女子冷笑一声:
“哼,林明煜?你说的是那个靠下药怀孕的?”
老爷的妾室并不少,只是因为侯夫人她实在是太可恶了,老爷不愿亲近她。
“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利用就随你。”
她之所以保密,全部都是为了保护夫人的那些孩子们,当然也心疼绛莺腹中的孩子。
绛莺行礼致谢,不料院外突然传来窸窣声。
女子暗叫不好,连忙带着绛莺躲到二楼。
不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你来干什么?这种家人团聚的日子,想必夫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你。”
侯夫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画像磕头道:
“老爷让我来,向姐姐请安。”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只要我稍有欢愉,他就让我来认错。”
绛莺心中冷笑。
你享受的所有的快乐,都是从你姐姐那里偷来的,自然要向姐姐认错。
女子仍然不甘示弱:“放过你?可谁来放过夫人?就连夫人的遗骸至今仍下落不明!”
女子的情绪太过激动,揪住侯夫人的领口,毫不留情的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
侯夫人难以置信:“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你竟然敢打我!”
“你这个凶手,我怎么不敢!”
在这方小小院落里,她可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就连侯爷夫人的丫鬟都得忌惮三分,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惹得侯爷大发雷霆,棍棒伺候。
“侯爷派你来,便是要你在夫人的画像前低眉顺眼,受些委屈,只有这样,夫人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啊。”
“别看你在外头多风光,进了这院子,你就只是个最低微的小丫鬟!”
那女子的情绪激动起来,手几次挥起,重重落下,侯夫人只能默默承受,半句反驳都不敢有。
“你给我听好了,林家二小姐已经不在了,林鸿涛明年参加科举,一旦金榜题名,做了官,咱们就再也不用看侯爷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世上,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妻子的比比皆是,可真能牺牲自己母亲的,却是少之又少。”
“要是你敢动什么手脚,让小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你好自为之。”
言毕,女子生怕再有人打扰到自家的夫人,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侯夫人拽起来扔到了门外,身后一群丫鬟也紧跟其后,匆匆离去。
从院子里出来,绛莺担心安兰应付不来,加快了脚步。
路上遇到行人,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匆闪过,幸好没碰上熟人,更没遇到符婉容那样难缠的角色。
推开小窗,安兰赶紧把人搀扶了进去。
“红袖领着大夫赶回来了,我按你说的做了,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我就说要换衣服,他们现在外头等着呢。”
“可能是世子或夫人那边有交代,别为难他们了。”
绛莺和安兰迅速换了衣服,发型反正晚上睡觉也是随意披散,再次开门时,安兰故作镇定地迎大夫进来。
“哎呀,我们姨娘突然一阵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可得仔细给看看。”
大夫按部就班地诊脉,却找不出病因,只说绛莺身体底子弱,怀孕不稳定,加上今天饮食杂乱,所以才会疼痛难忍。
绛莺顺着这个说法,既保全了双方的面子,大夫也不愿深究。
真假参半,不过是妇人间争风吃醋的小把戏,大男人何必跟她们斤斤计较。
大夫走后,安兰上前询问,绛莺对安兰毫无保留,坦白了一切,吓得安兰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
安兰震惊地说:“竟有这等事,侯夫人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凶手!”
侯夫人性格刚烈,绝非温柔慈善之人,可……可怎么下得了杀手!
安兰觉得难以置信,回想起那天绛莺跪在门口的情景,不禁冷汗直冒。
她是真的想要绛莺母子俱亡!
“绛莺,那我们去找世子说清楚吧!”
绛莺却无力地摇摇头:“世子如今羽翼未丰,还无法自立门户,这事是侯爷压下来的。”
“一旦暴露,你说世子会选择我们,还是选侯爷?”
绛莺的话虽无情,却也是实情。
“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绛莺脸色一沉,轻轻揉了揉安兰的头,以示安慰。
“没事,今天这一闹,侯夫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等我的孩子平安降生,世子爷应当也高中状元,或许真相大白的日子就不远了。”
安兰别无他法,只好答应下来,转身去帮绛莺准备滋补品。
早年间当丫鬟那会儿,绛莺为了讨主子欢心,总是拼了命地干活,落下一身的病根。
绛莺嘴上应得甜,可身体实在累得不行,一转身就瘫倒在床上。
梦里,仿佛有双大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