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铭记。但小童汐毕竟是林家的长女,此婚事是否应与文轩侯及侯夫人商榷一二?”
绛莺的话语中,故意未提及林鸿涛这位正室丈夫,而符婉容平日里也向来不把他放在眼中。
符婉容一听,果然被激起了怒意,“有了皇后娘娘所赐的信物在,区区一个侯夫人又能有何异议?绛莺,你久居深闺,难道是因为侯夫人的威严吓得失了分寸吗?”
为一个没有半点贡献的妾室之女安排婚事,外人难免会猜忌和非议,认为这是有损皇后圣名之举。
因此,皇后也只是象征性地给出一件定情之物罢了。
绛莺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自然不及夫人的远见卓识,奴婢胆小怕事,只求能够遵循主子们的意愿行事。”
言下之意,即是暗示符婉容,若自己不在人世,婚事若不合侯夫人心意,她也就无从承认了。
真是个天生卑微,任人摆布的可怜虫,连为自己的女儿争取都不敢!
怒气在胸中翻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大可放心,此事我会叫文轩侯点头同意的。”
符婉容被逼得不得不为这事再费一番心思,绛莺这才肯罢休。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夫人与绛莺异口同声,随后纷纷退出了禧福院。
她们脸上表情各异,有喜悦、有庆幸、有嫉恨。
“她怎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这样最好,她家的老爷本就出身不高,这样一来,那个妾室的女儿就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家族了。”
“没错,这样大家都安心。”
“姐妹们虽不以为然,但我却急需此等良机,作为填房,若不使出非常手段,我儿这辈子都难超越前头那位。”
“郡主可是承诺过的,只要我儿入选,她就会断绝前妻之子的继承路,现在……”
“那只野猫怎么我就没遇到?真是遗憾!”
众夫人议论纷纷,绛莺则拉着夫人前往芳凤居住上一段时间。
“以后,我和姐姐共同进退。”
“请收下这个丫鬟,算是妹妹的一点心意。”
日前,管理事务的嬷嬷又找到绛莺,恳求帮忙安排一个亲戚工作。
这位女子与众不同,家中兄长是秀才,她自己也略通文墨,因家道中落所以才考虑卖身入府。
绛莺想到了那位夫人,便爽快答应下来。
绛莺轻声细语道:“我想即便得到郡主青睐,你家的小妾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为你寻的这个丫鬟,会书写,姐姐带着回去,就说是由郡主亲笔提名,专门负责记录你们家小公子的日常起居。”
“小妾即使派人打听,我也会安排妥当,不会露出破绽。”
随着符婉容命不久矣,禧福院内除了皇后娘娘的人,其余小丫鬟跟侍卫皆想方设法讨好绛莺,以求一条不那么艰辛的出路,因而对绛莺言听计从。
“这样一来,有人每日监视,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夫人听后,心中欢喜异常。
她同样是机敏的,这种事情她亦有所思量,只是她哪里有绛莺这般手段,能够驱使整个文轩侯府编织这样一个谎言。
“沈贵姬的大恩大德,您尽管放心,一旦您提出解除婚约,到时我们必定不会有半点迟疑。”
“如斯安排,甚为妥帖!”
只要夫人能够坚守诺言,她也乐于为小童汐多添一份力。
“知晓沈贵姬初次育婴,或许会有诸多不解,我特地命人为您编纂了一册育婴手册,并备齐了孩童常用的诸多物品。”
“此外,这些都是孩童玩耍之物。”
那位夫人对绛莺极为上心,所赠之物虽非价值连城,但每一样都显露出满满的心意。
绛莺欣然接纳,随后又与那位夫人深谈良久。
临别时,绛莺不忘提醒:“郡主之子,终究无缘承袭爵位啊!”
实际上,郡主之子能否平安长大都是未知,这层意思绛莺却不能直言。
“贵姬说笑了,我儿与侯府的联姻尚在未定之天,至于谁人继位,又岂能与我们相干?”
那位夫人颇为知趣,有了这句话,绛莺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随后不久便送出门!
心头之事一解决,绛莺当晚便早早安寝。
次日晨起,绛莺感觉身子沉重,原来是林鸿涛的大手环在她的腰间,不知何时悄然靠近。
今日乃秋闱的重要时刻,绛莺不敢纵容林鸿涛贪眠,连忙唤醒了他。
她双手轻抚过他精瘦的腰肢,亲手为林鸿涛整理衣衫,此时此刻,陪伴在他身边的,竟是绛莺。
两人宛如寻常夫妻。
“爷,秋闱劳神,还望您以身体为重!”
虽是套之词,但在林鸿涛的眼中,功名自是重于一切。
秋闱连考数日,所有的士子皆身心俱疲,中途放弃者亦不在少数。
林鸿涛将会如何,难以预知,故而门外必须有人随时接应,这份责任自然而然落到了绛莺肩上。
清晨,绛莺与林鸿涛共乘马车,门前依依不舍地道别。
此外,绛莺也不忘差遣安兰去鼓励文泽几句。
这边林鸿涛刚步入考场,那边刘才子又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