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是她咎由自取,你做的没错。”
韩芳见绛莺和林鸿涛相拥,不由咬紧牙关。
“算了,她既不愿认错,干脆赐死就是,何必再受这皮肉之苦。”
然而话音刚落,众人再望向姜氏时,她的腰臀之间早已血流不止。
“啊!啊……”
姜氏的惨叫渐渐微弱,木板依旧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她身上。
尽管绛莺驱散了围观人群,却有人躲在了沁芳园的走廊偷听。
“你这般害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做鬼也不饶你!”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陈氏缓缓合上了眼。
“如夫人……被打死了……”
韩芳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才这么一会儿?女人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执行的侍卫冷静回应:“姨娘这是质疑我的手段吗?”
“这罪人的身上的血比常人多,一般女子挨这些板子或许不会死,但如果是孕妇呢?”
……
“世子,需不需要我把那个女子给带回来确认一下?”
毕竟是文轩侯府二小姐,绝不能任其流落民间。
林鸿涛闻言,竟意外地迟疑了。
良久,林鸿涛缓缓开口:“算了吧。”
“她自己选择留在外面,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若她是被逼无奈,即便不是亲妹,救出来倒也是善举。
但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林鸿涛若强行带回,岂不是成了加害者?
“但你先去确认下,那个人,是否真的是二小姐。”
二小姐可以不必归来,只是现在他确实满腹狐疑。
为何?
为何侯门的二小姐可能会与绛莺牵扯不清?
别说绛莺恰巧搭救了二小姐,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若说真是她的亲妹,绛莺这等深谋远虑的手腕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明白。”
暗卫领命离去,林鸿涛提笔的兴致也消失殆尽。
绛莺的种种行径,委实让人难以不起疑心。
本打算今日前往沁芳园宽慰绛莺,此刻却也意兴阑珊。
坦白说,他对后院那些女子并不怎么上心,对姜氏的红杏出墙自然也不甚在意。
绛莺救人便救了。
但眼下得知,绛莺早在踏入府门之前就开始盘算侯府,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难道,她还藏着别的企图不成?
二小姐之事尚未有定论,林鸿涛不便发作,只是态度变得更加冷淡。
次日,暗卫回报,言之凿凿那女子的那张脸正是他们府上的二小姐无疑。
林鸿涛一时难以理清其中关节,只好吩咐暗卫继续追查。
不过是几年前的旧事,他不信会没有丝毫线索留下。
如此一来,林鸿涛的心中疑云密布,也就不再去看望绛莺,府中因此流传起不少流言蜚语。
起初几日还算是平静,但时间一长,难免引来非议。
要知道,就连韩姨娘曾经得宠时,世子爷都会抽空探望如夫人,陪伴小姐。
而今,却连人影也见不到一个。
自绛莺入府,从未遭受过这么久的冷遇。
她心中虽有揣测,最多也只是认为世子爷因姜氏之事心情不佳。
派人打听,得到的不过是世子爷政务繁忙的答复。
绛莺聪慧,当然明白这只是他人搪塞的托词。
但这背后定有世子爷的授意,绛莺又能如何发作?唯有默默承受。
这段时日,旁敲侧击也探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让她愈发收敛,一时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侯府旧事。
“如夫人安康。”
这段时间里,最常到沁芳园来的便是韩芳,说是请安,更像是来挑动绛莺的情绪。
日日说着宽心的话,却字字刺痛绛莺的心。
“我真是心疼姐姐,不论世子爷怎样,也不该不来探望小姐呀。”
“你这话听着倒是逗趣,你自己不也很久没有见到咱们那位世子爷吗?”
安兰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绛莺挥手示意,让安兰退下。
“妹妹别介意,我这丫鬟娇惯惯了,错把妹妹当作那种口蜜腹剑的人。妹妹如此爽直,怎会做那种事呢?”
绛莺毫不留情地讽刺,也不给韩芳留丝毫颜面。
“我……”
“妹妹无需自责,就算有那种想法,姐姐也会谅解你。只是天色已晚,妹妹未曾生育,不懂母亲挂念孩子的心情,我得去陪小童汐了,就不留妹妹多坐会了。”
绛莺以白眼作别,韩芳抿唇,一脸受辱的模样,抽泣着离去了。
人影消失后,安兰这才重又开口,带着歉意说道:“都是我鲁莽了,这一下被他抓了个现行,指不定要在外面嚼什么舌头呢。”
“无妨,说来说去不过是口头上的事儿,没有真凭实据,他嘴巴再厉害也翻不出浪来。”
“话虽如此,可就算这是桩小事,世子那边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咱们再找找缘由,得先摸清情况,才能想出对策嘛。”安兰无奈地点头,心里却是愁绪万千。
王府里的种种供应,都跟世子的宠爱息息相关,连绛莺管家的权利也不例外。
虽说绛莺眼下管着家中事务,但她毕竟只是侧室,不是正房,府里的人私下都在议论,总觉得她这管家的位子坐不久。
绛莺一旦失宠,大家都当作是前兆,一时间,绛莺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