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浅夜，京师，翠香阁对面面摊。
两个一身青衫的青年人正坐在街边，不住的往对面的翠香阁看。
翠香阁二楼，几个姑娘衣衫清凉，不时的向下观瞧，花枝招展的样子，看着让人想入非非。
“俺长这么大，连女子的手都没拉过，更没去过青楼，这心里发憷啊。”
“瞅你那点出息！”
一旁的汉子瞪他一眼，低声道：“大人交代的事，你敢不办？”
“小二子，你听哥跟你说，这事如果办好了，以后咱俩就是大人的左膀右臂，飞黄腾达了！”
“我，我知道。”
叫小二子的青年又看了一眼对面翠香阁二楼的姑娘，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低声道。
“王哥，你去过青楼没？”
“问这干啥？”小二子对面的王大壮一咧嘴，往嘴里呼噜一口面条，囫囵的道：“去过两回勾栏。”
咽下嘴里的面条，又道：“哪儿的姐儿和这可不一样，进去啥也不说，脱了衣服就上炕。”
“三下五除二完事，给了银子就走，没这么些弯弯绕。”
小二子眨眨眼睛，也不动自己面前的面，等着王大壮继续说。
王大壮抹了一把嘴，低声道：“我听说，去翠香阁这种地方，一进门就要给银子。”
“看门的，倒茶的，送菜的，抚琴的都的给。”
“花够一定银子之后，才能去二楼，可也不是立刻就能见着姐儿的面，还要继续花钱。”
小二子闻言，摸了摸自己前胸，衣服里有个小包，里面只有十两银子。
就这十两，还是贺知章给他们挤出来的。
青衣卫刚刚成立，贺知章又是个清贫的，哪有那么多钱。
“那……咱们的银子不咋够吧。”
小二子怯生生的道：“要不，哥你自个儿去吧，我在这看着。”
“臭小子。”
王大壮白了他一眼，道：“你怕啥？怕里面的姐儿拆了你？”
说着，王大壮将碗里的面全都呼噜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又道：“一会你就跟着哥。”
“大人只是让咱们查事儿，又没让咱们嫖娼。”
小二子木讷的点了点头，这才拿起筷子，朝着自己眼前的碗使劲。
不一会，翠香阁门口。
“来了您二位，您里边请。”
看到小二子和王大壮两人进来，门口的小厮立刻笑脸相迎，将两人往里面让。
王大壮挺胸抬头的进去，小二子则怯生生的跟在后面，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生瓜蛋子。
进了翠香阁，二人站在屏风之外，见厅中只是布置典雅，看起来和寻常酒肆没太大区别。
几桌人正在饮酒，身旁也有衣衫清凉的女子作陪，这倒是和王大壮想的不大一样了。
“二位，您是喝酒听曲儿，还是有相熟的姑娘？”
小厮跟在两人身后，脸上满是堆笑，但看两人身上的粗布衣衫，便知这俩人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厌烦。
不过装柜的管的严，只要敢进门的人，他们就得用心的伺候着，如果人给不起钱，那就是另外的人出面了。
“随便喝口酒吧。”
看到这翠香阁的装潢，王大壮心里也有些发虚，但还是沉声开口，指了指一旁的空位，道：“就这把。”
“姑娘陪酒要多少银子？”
“回贵您的话。”小厮笑道：“一壶救陪三个下酒菜，两个姑娘作陪，十两纹银。”
一听这数，小二子心里一紧，大人就给了十两银子，这一下就全用了。
青楼真不是平常人能消费的起的地儿，他一个青衣卫的普通属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十八两。
这十八两银子，够他和他老娘，加上一个妹妹，美美的过一年了，丰衣足食的。
“成，就这么着。”
王大壮却咧嘴一笑，顺势走到那空座前坐下，招呼一旁的小二子也过来，又随口对小厮道。
“有没有新来的姐儿？”
“您算是来着了。”
小厮躬身向前，脸上依旧带着笑，轻声道：“满应天府，就咱这的新姐儿最多。”
“今儿正好来了几个新人，还没见过，小的叫下来陪您喝几杯。”
“好好，快些。”
王大壮咧嘴笑，那小厮下去准备了，小二子则怯生生的坐在他对面，一只手始终抓着怀里的钱袋。
“看你那完蛋模样！”
见小二子如此，王大壮皱眉低声道：“放开着点，你这样人家一眼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咱是来消遣的，你弄的跟上型似的，能问出啥来？”
小二子咬着嘴唇不说话，左右观瞧这翠香阁的装潢，一双眼睛在二楼巡视一圈，才低声道。
“哥，二楼三十六间房，不知道有没有暗格。”
“嗯。”
王大壮低声笑道：“听说这的姐儿三个月就换一茬，一会我套套话，你仔细瞧着。”
小二子点头，又道：“一打眼就见这十四个支应人的小厮，那边还有两条道，应是也藏了人。”
这话刚说完，两个小厮快步而来，一人手中端着酒壶和酒具，一人手中端着小菜，麻利的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方才那小厮随后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一身纱衣的姑娘。
走到近前，那小厮笑道：“二位贵，您看行不行？”
说着，两个姑娘上前一步，小二子抬头看了一眼，脸立马就红了。
这俩姑娘虽穿着纱裙，但纱裙极薄，肉隐肉现，只一眼，他就看到了两个姑娘的肚兜，心跳马上就快了起来。
“行，坐吧。”
王大壮咧嘴一笑，又朝小二子道：“给钱。”
小二子伸手入怀，将抓了半天的钱袋子打开，拿出一锭十两的纹银。
王大壮将银子抓在手里掂了掂，朝身边俩姑娘道：“我老弟是第一回来，伺候好了，钱有的是。”
说完，消散的将银子一抛，直接扔进身后小厮的怀里。
“谢大爷。”
那小厮立刻眉开眼笑，本以为这俩是没钱货，现在看来，出手还挺阔的。
“你俩陪好贵啊。”
小厮对两个姑娘说了一句，又朝王大壮道：“大爷您慢用，有事吆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