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天生擅长强词夺理。
深夜他的家中,孤单寡女,方图南好好奇:她哪来的胆?气焰嚣张和他顶嘴?
明明是羊入虎口,下一秒能被他吃干抹净。
“小朋友,教授来教你。做这种事应该专心,不要想别的男人,也不要想别的女人。”
小脸上泪珠骤然滚落:“我飞了三个半小时,又赶到这儿,还等你……”泣不成声了,“等了你这么久,脚都麻了……”
你凶我,你怎么能凶我。钟玉闭紧嘴巴,把玛丽苏鼻祖台词呜咽呜咽咽回去。
好了,真的彻底败给她。
方图南这她眼尾滑落的泪珠中迷失方向,坐起来,也把她拉起来:“吓到你?”
吓到她算什么?说这句,做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吓到她。
但还是不忍心,不忍心她受委屈,哪怕是他自己给的。
他伸手将她凌乱在脸上的头发挽在耳后:“明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还怎么气我。”
钟玉叉腰,脸上带着刚刚的余晕:“我唔知你脾气差。”
又顶嘴。
方图南舌尖抵过后槽牙,忍了又忍,两指弯弯,指背夹她鼻梁:“以后就会知道。”
钟玉无语:“知道你会欺负我?!”
“知道我会忍着。”
无知少女太好哄,像气球瞬间瘪下来,垂头,玩自己的手指头:“我唔知啊……”
她目光睨到自己的胸,羞耻心骤起,竟然条件反射抬手一巴掌打过去。简直忘了自己刚刚并没有反抗,满心酸涩的重点在于他和别的女人怎样怎样。
方图南是何等身手,矫健往后一退。葱白似的手指只扫过他的下巴,那里有棱角感,中间微微凹陷。
她的小手被他轻松抓住,他佯装神色一凛:“哎,晚了啊。”
钟玉倒反天罡,大胆开麦:“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听听,像是他不愿意给她一个说法。
方图南冤枉啊,竟无语凝噎。文韬武略能舌战群儒的人只憋出一句:“我去给你弄石榴汁。”
刚起身,钟玉抓住他手腕:“我不喝了。”
他挑着眉毛回眸望她,仿佛在说:你玩我?
她只好心虚的舔舔嘴唇,那上面刚刚干涸,便又起莹莹水光,让他心猿意马。钟玉说:“我也不是必须要喝。”
“那行。”
“那我今晚住哪个房间?”方图南话音刚落,钟玉快速响应,生怕晚半秒,这份勇气就不翼而飞。
方图南人傻了,虽然表面上仍是四平八稳,稳重教授。忍了又忍,重头再忍,依旧以非常不可置信的口气问:“你要住我家?”
听起来和那些女人,和前一段时间的甘棠这不一样吗?!
目的就一个,道理千万条。
好新鲜的撩汉方式哦。
钟玉疯狂点头,掩盖自己心跳过速手脚发抖的事实。
方图南再问:“你连我是你的谁都答不上来,你就要住我家?”
钟玉突然理亏,吞一吞口水,小小声:“咩啊……不可以吗?我阿姨还没回来诶。”
天晓得,钟暨仁夫妇前脚离开,钟玉后脚就在航司软件上订下最后一张飞北都的机票,那时候真把九万丢到脑后去了。商务舱,ohmygosh,她第一次受这种金钱上的委曲。连空姐看到系统的旅备注都不可思议,面面相觑,what?when?why?钟家要破产了吗?
若不是大陆治安名列世界第一,钟珣和钟呈无论如何不会放她一个人飞。
“……”方图南双手插袋。
“那房子好大,我不够胆一个人住。”声音更小了。
“……”鬼知道有多少女人借机怕黑怕风怕打雷往他怀里钻,吊带低胸波涛汹涌夹着酒杯一边撒娇一边喂他喝,他会不留情面凛着神色训人:别拿这套考验干部。
但现在,他忽然有兴趣研究她能编出多少理由。
然而钟玉突然大声,栽赃这一套玩得熟能生巧,一跺脚,气势归位:“不是你说的吗?等我回了北都住你这儿?!”
方图南低头,食指关节揉着眉心,忍笑忍得很辛苦。
港女勇猛,名不虚传。
这一段独角戏她越说越勇,钟歆说了,她可以喜欢两个人,连带钟歆的那份份额一起——
“我可以给你个身份,如果你接受”我心底藏着一个影子的话。
“我不接受。”方图南擅长谈判,划明底线,掷地有声。
OK……钟玉失败了。爱情的苦,每个人都要亲自尝,这有什么?
她弯腰,捡起滑落在地的羽绒服,一只胳膊钻进去,不就是上六楼自己住三四百平的大屋?乐得清静,一点都不可怕。
臭男人,有眼无珠,呸呸“喜欢睡软床还是硬床?”他磁性的声音打断她脑中丰富戏码。
“咩?”峰回路转,钟玉迷蒙仰头。
方图南耸了下肩膀,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喜欢表面柔软但内里有支撑力的。”钟玉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么刁钻?方图南想,她招数太多,一环接一环,他要翻船,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还好,方大少全套家具都不是吃素的。
深更半夜,有佣人上门服务,迅速换掉主卧的所有床单被罩,其麻利程度不亚于钟太太贴身管家。
钟玉一愕,忘了首当其冲的要紧事,关注点有些奇怪:“方生……你好像有一点钱的喔。”
??
铺床的阿姨看外星人一样扭头看她。钟玉大眼睛无辜一瞪,手中整理小皮箱的动作没停:看吧,这一点还是比不上钟家佣人,天大的八卦,他们都能面不改色。
而保姆阿姨内心也在os:老板这小姑娘怎么有点傻的,方家怎么可能仅仅是‘有点钱’?钱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方图南靠在门框上笑,很好,果然还是中环时那个真实的小姑娘,遇到金钱问题就现原形。
她似乎没要等他回答,已经兀自开启下一个话题:“咦,我忘了带眼精华。”
然后灵光一闪,突然回到首要问题,捂着嘴巴:“你你你……我们今晚就要住一起?”
方图南轻嗤,吊着她,顺手拎起她的洗漱包,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什么牌子的眼精华?”
“就是江历飞代言的那个品牌啊……叶兮子视黄醇焕亮紧致……”她对着手机一字一字的念。内心已经悔不当初,都是为了支持江历飞,买了一堆他的代言,家里佣人各个都用,赶航班着急,她随手抓了就往箱子里塞。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江历飞的咖位好一般,等娱乐公司注册完成她要好好帮江历飞规划,再不代言这种十八线品牌。
“啪。”小瓶子被方图南不气的扔回洗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