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禁忌蝴蝶 > 第156章  欠下的孽债
    想想,心都疼得揪心。

    “小娆,你可以怪我,可以怨恨任何人,但你唯独不能怪周子,他为你做的,远超你的想象……”

    他一直在絮叨,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不想听,不想看。

    整个人蜷缩一团,钻进被窝,我想大声尖叫,但张开嘴却像失声了一样,什么也喊不出来。

    麻药效过了,那种钻心剜骨的痛一阵阵地刺激着我的大脑,可我整个脑神经就像瘫痪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应有的指令。

    想哭,却发现泪腺罢工。

    想宣泄,却找不到出气口,我就像被困在一间没有窗户、没有希望的密室,意识里只剩下绝望。

    商哲州见我听不进去了,也不再啰嗦。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我的手臂被他粗鲁地拉了出来。

    我挣扎反抗,却被他牢牢按住,“不想下半身烂掉,就老实点!”

    我这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不知道他对周奕用了什么手段,输液那几个小时,除了我和商哲州,没人踏入这房间半步。

    直到最后一滴药水滴完,他拔掉针头,扔了几盒药在桌子上,“这些药,照着说明书,按时吃。”

    转身出门,手刚碰到门把手,他又停下了。

    “想再怀孕,就照我说的做!”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商哲州前脚刚走,周奕后脚就冲进房间,神情恍惚又慌张。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紧紧抱着,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恐惧。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甚至泛着泪光。

    我猜,商哲州肯定给周奕打了麻药,否则,凭周奕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接近我。

    好一会儿,他松开我,抓着我的肩膀,声音低沉又焦急,“对不起,都是我疏忽,没想到商哲州会突然杀来,他有没有伤到你?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怎么样?”

    他边说边上下打量我。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摇头。

    他看了半天,发现除了手臂上多了一个创可贴,我身上没什么变化,他那慌乱的神色才慢慢平复。

    他没怪我没保护好他的孩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心疼我,怕我疼,可谁来关心他内心的痛楚和恐惧?

    被他拥在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心跳如鼓。

    我想,在他从昏迷中醒来那一刻,他一定是最无助的,一定担心我是不是又被谁带走,或者又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还好,来的那位没给我苦头吃,手下留情了。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就像是活在迷雾中,半梦半醒,恍恍惚惚的。

    不管干什么,总感觉自己在做一场梦,一切都不真切。

    我老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还在,所以每当张阿姨端药给我时,我就像个炸药桶,一不小心就爆发,把杯子摔了,把她骂跑,“我没毛病,你们瞎喂什么药啊?滚吧,都离我远点!”

    周奕见状,再也不敢放我一人在家,几乎成了我的24小时贴身保镖。

    他像照顾小孩似的,喂我吃饭,喂我吃药。可我的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又回到了在玫园时那种间歇性迷糊的日子。

    即便勉强入睡,也是噩梦连连。一会儿梦见一对浑身是血的男女,一会儿又是那个从我体内取出的血团躺在托盘上的画面。转眼间,他们变成了一群饿狼,向我扑来,要把我撕碎。

    半夜惊醒,周奕从沙发弹起来,跑到床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轻声细语,“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人敢再伤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乖乖的,别怕。”

    我没吱声,但心里的烦躁让我突然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胸膛上。

    他胸肌硬邦邦的,咬得我牙根都疼,但我就是忍不住,想找地方发泄这股子情绪。

    “嘶……”他吸了口凉气,但依旧把我搂得紧紧的,任我折腾。

    等我累了,松口,他才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把我放回床上,“睡会儿吧,养足精神再来咬我,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他真的说到做到,守在我床边看了一整夜,眼睛都没眨一下。

    早上我醒来,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眼神始终落在我脸上。

    不是我不在乎他,也不是不心疼他,只是我搞不清楚,现在的我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拖累他,给他添堵。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基本好了,但心理的创伤却愈演愈烈。我常独自一人在画室里画画,可画布上尽是黑压压一片,或是灰蒙蒙一团,不满意时,就一股脑儿全撕了,撕成碎片。

    周奕就在后面默默看着,任我发飙,等我发泄完了,才过来抱住我,哄我先去歇息。

    但我哪能静得下来,哪能睡得着?

    我觉得体内所有的暴躁因子,都因失去孩子的缘故,一股脑儿爆发出来了。

    只要稍有不顺心,我就对周奕拳打脚踢,虽然我一个女人家力气不大,但火气上来时,控制不住,连水杯、烟灰缸都成了我的“武器”,往周奕身上砸。

    张阿姨常常吓得尖叫,想要劝我,拦我,但都被周奕制止了。

    可他越宠我,我越蹬鼻子上脸,玩得更过火。

    直到有那么一天,我看见张阿姨在厨房挥舞菜刀剁菜,我就像中了邪,嗖地窜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直奔卧室。

    进了屋,我反锁上门,拼了老命把沙发搬过去,死死顶住门。然后,一头扎进浴室,把浴缸灌满水,扑腾一声跳进去,二话不说,拿刀往手腕那条脉上一抹。

    我想啊,只有撒手人寰,才能摆脱这一切,才能洗清这辈子欠下的孽债。

    刀锋过处,鲜血噌地冒出来,在水里缓缓绽放,这场景跟记忆里的片段叠在一块儿。

    脑袋突然高速运转。

    一对血淋淋的男女。

    一个面目全非的肉团躺在托盘上.

    “啊……”

    全是这些!

    我双手抱头,想堵住那些画面,可它们偏不听话,拼命往外蹦。

    手腕上的血越淌越多,整个浴缸都成了红海。

    我怕得要命,那些常在梦里出现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遍遍在我眼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