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厌恶。
在她眼里,谢云舒的这种行为和邀功求赏没有什么区别。
她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人。
谢云舒瞬间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厌烦和不耐。
她生怕顾容姬让人把自己赶出去,当即把老夫人把她绑起来替林雪瑶顶罪的全过程坦白讲出。
顾容姬记得林雪瑶的那张脸。
虚伪、蠢笨,这种人的心思往往很容易猜出,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
那害她喝了之后腹痛难忍的知本香,就是她亲手烹煮。
她求圣上替自己做主,严惩罪人,却万万没想到,镇安侯府的老夫人胆子这么大,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这下他们除了谋害皇室,又多添了一条欺君之罪。
“他们真是好样的!”顾容姬微微眯了眯眸子,咬牙切齿,原本就冷漠的脸,变得愈发阴寒。
令人看了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现在宫门已经落锁,要去拿人,也只能等明天早上。
顾容姬阴冷的眸子在谢云舒身上扫了过去:“把她锁起来,本宫没把事情弄明白之前,不许放她出来!”
在她的心里,谢云舒和林雪瑶、老夫人他们一样,都是一些低贱下等的蝼蚁,就算是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最是狡猾奸诈,喜欢占便宜。
自己帮了谢云舒,她就得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谢云舒跪了太长时间,双腿早已麻木,没有力气站起来。
顾容姬便让几个太监把她架起来,强行带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锁上门后,便再没人搭理过她。
这地方虽然仍是没有一点光亮,但比牢房好了不要太多,最起码地上干燥平整,也不用担心会有老鼠臭虫,谢云舒可以躺在上面,稍微休息,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第二日天还没亮,顾容姬便让一队侍卫去了镇安侯府。
若是他们真的把人藏了起来,那便是私藏罪犯,罪加一等,届时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镇安侯府。
可到了侯府,却得知林雪瑶正身在圜土。
前去拿人的侍卫只能又掉头去圜土,把人捉拿进宫。
他们走后,老夫人心中无比庆幸。
幸亏她的瑶儿有先见之明,防得就是这一手,早早地去了圜土,侯府这才躲过一劫,只是苦了瑶儿,被抓紧了宫里。
她此时没有心情思考林雪瑶究竟如何提前预知的。
只是在一味的气恼,自己分明都已经把谢氏送进宫里,代替瑶儿承担罪责。
长公主又不可能亲自去牢房里一看究竟,事情到底是如何败露的?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埋怨谢云舒。
她赶紧让人通知苏承哲,想办法救出瑶儿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封闭的房间里,谢云舒被生生饿醒。
她透过门缝,看见外面依旧一片黑暗,而她是半夜被关进来的,睡了那么久,不可能连半天都没有过。
她推算现在的时间很有可能是晚上,那么过去了整整一天,顾容姬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了林雪瑶,可为何还不见有人过来放她出去?
难道他们把她忘了不成?
饥饿感一阵阵刺激着谢云舒的神经,她口干舌燥,嘴唇裂开几道深深的痕迹,稍微一动就疼。
仅有的体力只能支撑她勉强站起身体,额头从昨晚就开始发烫,到现在烧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走一步身体就要晃几下,再没有人放她走,她怕是要死在这里。
“有人吗?快来人呐!放我出去!”
谢云舒喊一句,便要缓好久。
渐渐的她的眼皮子开始发沉,双腿如同被灌满了铅一样,挪动一下都困难。
外面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就好像方圆几里,除了她自己连只鬼影都没有。
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云舒整个人突然栽倒下去,完全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意识在高烧下渐渐溃散,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皮合上后便再没睁开的迹象。
……
摄政王府。
那天刚从镇安侯府里出来,顾锦钰便打开了谢云舒送的谢礼。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竟然是一些刚出炉的油酥饼,还热乎乎冒着气儿,那香味扑鼻而来,直勾得人腹中馋虫都要出来了。
他晚上没有用膳,一个人把那一整包油酥饼全吃完了。
弄得府中厨房的人还以为他就爱这个口味,一连几天,王府的饭桌上都有油酥饼。
可顾锦钰却没再尝过一口。
那包着饼子的油纸他也不让下人们扔,就放在书桌上,不知道有何用处。
这两天顾锦钰全身心投入进了公务中。
只有闲暇时候,才回到书房独自待上片刻。
这天,他如往日那般处理完公务,回到书房休息。
正要把桌上的油纸收起来扔掉时,手指触碰到了一些不一样的触感。
他仔仔细细触摸着,发现那可能是一张纸条,便叫来青羽,让他念给自己听。
“王爷的恩情臣妇铭记在心,待他们还钱,再送一份大礼以表谢意。”
青羽把纸条呈给顾锦钰,恭恭敬敬道:“王爷,纸条上只有这些内容。”
顾锦钰接过去,指尖反反复复摩挲着纸条,那蒙住双眼的白布微微动了动,嘴唇不着痕迹地开启,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
“画饼充饥。”
青羽听后,表情也有些松动。
“不知道此刻她正在做什么。”顾锦钰看不见青羽的表情,低声念叨着。
青羽正要退下,余光就看见管家木槿站在门口,好似有事要说。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进来。
木槿笔直地站在顾锦钰面前,眼神复杂道:“启禀王爷,镇安侯夫人先前救下的那个男孩突然找上门来求见您,说昨天他家夫人被老夫人带去了宫里,最后老夫人是独自回府,却迟迟不见夫人的身影。”
顾锦钰猛地站起身,屋里的人都有些意外。
他联想到最近侯府惹上的祸端,心中预感不妙,当即那上外衣,走出书房,顾不得多说。
“随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