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至此就结束了,这壁画笔法精彩,以至苏颜洛看得有些入神。
面上忽然拂过一丝清爽凉风,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将她吹得醒了神。
她手上的蜡烛快要燃尽,火苗被凉风吹得晃动,光芒也变得微弱起来。
她将手臂伸直,举着蜡烛探向前方。
可惜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风是从前面吹过来的,所以这个洞穴必然不是一个死洞。
蜡烛燃尽,“呼”地一声灭了,四周陷入了迷蒙的昏暗。
并不是全黑,来时的洞口透着微光,照着洞中的浮尘飘飘扬扬。
她轻手轻脚地向前走去,鼻端的血腥气越来越重。
身边的凉风变成了冷风,好像走在冰窖里。
由于视物不清,她微伸着手臂试探摸索着,心想自己真是胆子很大。
要是这时候摸到什么僵尸、恶鬼之类的东西就有意思了,谁让自己非要进来的呢。
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各种恐怖画面,就像小时候听院长讲过的那些鬼故事一样。
那时候院长为了让她感到恐惧,会告诉她很多恐怖的东西。
他说鬼会藏在床下、窗帘后面、厕所里,把没睡着的小朋友拖进去,然后吃掉。
她想着想着,身上就莫名抖了一下,好像真的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抓住了。
是幻觉吧?
……
“?!”
手腕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晰,那只手还在不断地圈紧。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一只冰凉的手拽着自己的手腕!
苏颜洛怔忡了0.01秒,马上反应了过来,她哆嗦着将手往回收了一收。
没收动……
明眸讶异地张大,在昏暗中却没有焦点,冷不防对上两点明亮星子,如两盏幽烛。
是某人的一双凤眼。
下一秒手腕上的那只手用力一拽,将她整个身子凌空拽起。
滟滟红裙在空中荡出水波般的一道痕,扑通一声坠入寒潭。
几点水滴迸溅在额上,顺着白腻的侧脸滑下。
她颤着指尖摸了一把,滑的,是血。
苏颜洛下半身泡在血池中,她双手慌张地向前撑去。
手上沾着腥冷的鲜血,触到一具裸着的精壮胸膛,滑得过分,像是在摸一尾银鱼。
“万俟妄?”
她小手摸了两把,轻声问道,其实心里已经确信了七八分。
手下的肌肉肌理分明,线条蓬勃有力,隐隐看得出玉白和樱红。
她熟悉这具身体每一个摇动的幅度。
哪怕眼睛不熟悉,身子也早就熟悉了。
但是万俟妄并没有说话,他掐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到发疼,将她拽进怀里压制住。
那双漂亮的眼离她越来越近,长直的睫毛扫着她的眼皮,随后口腔中的空气被抽离。
尖齿时不时碰到她柔软的口腔粘膜,划出游丝般的血迹,随后更凶狠地贪婪夺取。
苏颜洛无力地“嘶”了一声,摇着他的胳膊:
“万俟妄,你清醒一点。”
还是没有回答,但他冰寒刺骨的指节揉着她的腰,猛地探入血池中,将已经变得湿重的裙摆一把扯了下来。
苏颜洛惊慌地制止他的动作,手摸到他凸出的腕骨,轻轻地捏了一下:
“万俟妄,不能在这……”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只不明人言的妖兽,只知道无尽地辗转和掠夺。
血液粘腥,现在的万俟妄又好像没有什么理智的样子。
见怀里的人不专心,他一口咬在昨夜情动时的牙印上。
苏颜洛痛呼一声,娇腻的声线溢散在山洞里。
她脸红得要滴血,她心里明明很清醒,但是身子却轻而易举地被调动起来。
她气得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力道很轻,像在撒娇。
在他还没进去之前,苏颜洛忙用唇去寻他的耳垂,盼着这只发疯的厉鬼多少能听进去点话。
“万俟妄,我不喜欢血。”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能在血池里也有这种兴致啊。
虽然这里温度极低,血液不至于味道太重,但她还是接受不了。
他顿了一下,从她脖子上的齿痕上抬起来,眼珠慢慢地转了一下。
然后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池子中晃动的血液自二人中间荡开,一圈又一圈,以他们为中心渐渐变成了清澈温润的一汪温泉。
“唔!”
“可以……叫……”
他含混地吐出了几个字。
他人都恍惚成这个样子了,却还难得地记得昨夜的事情,竟然还要揶揄她。
池中水波轻荡,猛然又掀起翻涌的水花,循环往复。
旖旎的声响在山洞中回荡着。
一只沾着水珠的白软小手抓住了池边的石壁,又被一点一点掰开青葱玉指,落进另一只大手中。
被牵扯着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
荒唐……
苏颜洛意识模糊地想着。
但是好像……还挺不错的。
被人打横抱出水池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她手指绕着万俟妄凉丝丝的头发,卷成几圈又轻轻放开,声音娇哑:
“就不能……安分些吗?你腰上还有伤。”
万俟妄已经快要走到洞口,她终于能看清了。
几道深深的伤痕横贯他的腰间,溢着黑气,像是缠了一圈腰带。
他受伤不轻,但是刚才又那么猛。
她垂下眼,指尖点在那伤口上,想必他跟那几人爆发了一场恶战。
不过他既然回得来,可知那几人也没在他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多半是都受了伤,没有赢家。
苏颜洛想,这就怪了。
万俟妄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百里炎几人也不弱,怎么可能几人合力打不过一个万俟妄。
必然是这几人后面又发生了争执,以致群殴变成了乱战,谁都不肯放手。
她皱起了眉,这跟她想象的可不一样。
这几人相互制衡,目前谁都杀不死谁。
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她最害怕出现的情况:
万一几只大鬼一合计,决定各退一步,那她不就惨了。
一个万俟妄她已经快要无法承受,到时候这情债一份一份地还……
她想到另外那几人,个个身形高壮,强横恣睢。
她感到太阳穴十分胀痛,连带着别处也十分胀痛。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万俟妄稳稳地抱着她,意识尚不清醒,只知道怀里的是宝贝,不能摔着了。
现在听见她说话,虽然听不太懂,但只觉得悦耳好听,于是双臂又抱紧了一些。
有力的腹肌随着行走收力的动作鼓起,她的脚尖勾着湿哒哒的裤管,往下滴着水珠。
她抬眼瞄着那颗红痣,心里马上有了别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