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潼正难耐着,敲门声响起。
私人医生拎着医药箱进来,带着一双白色手套用注射器抽取药物。
叶晗用手背拭了一下赵柏潼额头温度,她脸红彤彤的,唇像染上了一层鲜血。
叶晗说:“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药,私人医生注射一款常用的解药,要十分钟后才能见效,你忍耐一下。”
赵柏潼眼神迷离的点点头。
……
云城今晚电闪雷鸣,下了很大的雨。
程牧陪着方知许在商场顶层的一家餐厅吃过饭,下楼时,方知许相中女鞋柜台里的一双带钻的水晶鞋。
水晶鞋摆放在玻璃橱窗里,标价是六位数,鞋尖有一克拉的钻石,闪耀夺目。
售卖员问:“先生,是给女朋友选鞋吗?”
方知许说:“这双鞋有没有37码的。”
“不好意思先生,37码刚刚被一位女顾买走,如果您喜欢,我们可以为您调货,不过货从海外发回来,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那算了。”
孟棠手里提着购物袋,看见方知许站在橱窗前,“37码被我买走了。”
方知许回头看她,面无波澜,也没感到意外,“没关系,我刚说过,我不买了。”
“没想到你也在云城。”孟棠没话找话,“为了公务吧,我也是,我在云城开了一家珠宝店,以后大概要南城云城两头跑。”
方知许点点头,“恭喜你,预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孟棠挽了挽耳后的碎发,语气有些酸,“我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我振作,我从孟家那里继承到的我父亲的遗产,就够开这家珠宝店,我会努力经营好,照顾好我和妈妈。”
方知许目光扫过她的购物袋,意味不明,“我相信你会经营得很好,钱不会是你的愁事。”
“这家商场一层是游乐场,我刚刚看到很多小孩子,知许,如果我当初没有任性出国,我们是不是也会有孩子?”
“我知道我回国后因为嫉妒做了不好的事情,一个人可以做很多好事,也会在一念之间做了坏事。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敢再去冒险,怕输不起,会变得敏感和小心翼翼,也不再单纯会有自己的小心机。我因为害怕输不起而冒险去做伤害你跟赵柏潼的事,我对你说声抱歉。”
“还有那天对你说出等着你跟她天崩地裂的话,也是一时气愤不过,希望你能原谅。”说到动情之处,孟棠眼睛沾染水汽,偏过头去忍着眼泪。
方知许眉宇深沉,“第一,你说的假设不存在,即便我们曾在两家人的撮合下交往过,也没有认真走心,当时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就跟这个人结婚;第二,你对我说过什么样的话,我并没有生过气,但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悔恨,最起码跟赵柏潼说一句对不起,她是真正的受害者,好过一而再对我忏悔。”
方知许眼神冷静,并没有被她情绪带动,“还有,那天你跟我母亲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气愤来公馆找我?”
孟棠微微一愣,很快调整好情绪,“我知道你跟赵柏潼在一起,你想给她名分,想让她开心。但知许你想过没有,方夫人不会同意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察觉到,她一旦决心动手,你恐怕护不住赵柏潼。”
“方夫人现在已经有意给赵柏潼安排相亲,她想拆散。从你这里下不了手,就从她那里。”
方知许脸色沉了一瞬,“方家只不过是资助过她,没资格强迫她跟谁恋爱,跟谁结婚,她姓赵不姓方!她有选择的自由!”
孟棠反驳,“她不自由。”
这里是商场,方知许不想跟她纠缠下去。
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抱歉,我要回去了,晚上还有个电话会议。”
“知许。”孟棠叫住他,“我可以帮你,我们婚约不解除方夫人就不会拿赵柏潼开刀,我为父亲守丧,一年也是守,三年也是守,你有足够多的时间为你们以后慢慢准备,我只要婚约的关系,什么都不要。”
孟棠温言道:“就算不为她着想,也要为你自己想想,你的身份,你的前途,方家的门面,是不允许和她搅在一块儿的。”
方知许垂下眼眸,语气依然冷漠,“不好意思,这是方家的家事,关乎我感情的层面我会自己处理,不需要借助你的手。我想做什么,还没有要靠一个女人掩护我的程度。”
孟棠说不动他,看出他的决心,她的心也像这场疾风劲雨,久久无法停歇。
“知许——”孟棠还想再说什么。
方知许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依然电闪雷鸣。
程牧为方知许撑着伞,衣服还是淋湿了一半。方知许一进车里,手机就收到消息。
叶晗:林宇对赵柏潼下手了,不过现在人没事,林宇也被教育过,你不必着急赶回来,我这几天会替你照顾好她。她刚睡着,我在旁边守着,先不要打电话进来。
方知许脸色深沉的无言: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叶晗在手机里编辑:好像是跟你动他云城的资金链有关,他大概率是想动赵柏潼给你一点警示。
方知许:他敢动赵柏潼,大悦湾那个项目就让他死的更惨烈一点。
林家曾经的发家之地大悦湾在当年林父落马后被政府收购,后来政府拍卖被方知许买下,最近为了阻断林宇的资金链,方知许一直动作不断,现在决定用大悦湾做诱饵,引林宇上钩。
大悦湾价值不菲,林宇势必会动用所有资金把大悦湾拍下来。林宇比从前狡猾不少,东山再起的速度很快,他相安无事还好,可他想对付方知许,想动赵柏潼,方知许就要想法设法让他摔一摔跟头。
釜底抽薪,才能让他安分一阵。
……
赵柏潼再次醒来时,叶晗正坐在沙发上发信息,见她睁眼,抬眸问她:“感觉怎么样?”
赵柏潼已经没那么难受,虽然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几点了?”赵柏潼问。
“十二点。”
两个人在房间里独处了三个小时,即便什么也没发生,如果被别人知道,恐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叶晗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安慰说:“私人医生是叶家的老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那个林宇,他如果不想二进宫,应该不会到处宣扬这个事情,而且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就当这些事没有发生过,这几天我会安排人跟着你。”
赵柏潼拿被子裹住自己,今天的事她记在心里,“谢谢你,叶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