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解释道：“不过年后我就不在林江了，我的调职报告领导已经签字了，差一点流程没走完，等我的工作交接完，我就回常宁市局了。”
杨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偏头打量下霍青，开玩笑道：“不会是因为我吧？”
“嗯？”霍青也抬起头，反应过来后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师父你想多了。”
“呵呵，”杨牧笑了下，轻轻说：“是啊，怎么会因为我呢。”
这话语气跟他平时相差太多，霍青忍不住再次看向他。
“开玩笑，”杨牧说：“那你以后就在常宁了吗？”
霍青点点头，“嗯。”
“那臧队……你俩……”
霍青没出声，但杨牧看她的脸色，立马就明白了。
“抱歉啊，”杨牧说：“我说今天咱们走的时候臧队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案子的原因，对了，我看新闻，前两天又出人命了，还是在车里烧死的，那车主不会是被人报复了吧，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出事，弄得人心惶惶的。”
“不是，”霍青心不在焉应付道：“是意外，撞车后引起车辆着火，那人在车起火前就被撞死了，不是烧死的。”
“哦，那听着好像没那么惨了，要是活活烧死得多痛苦？”杨牧感叹道。
后半程因为霍磊没睡觉，车里终于没那么安静了，杨牧跟霍磊聊着各自工作上的事，霍青在旁边心神恍惚地听着，时间倒过得快了些。
快下车时，霍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过来拍杨牧的肩膀，“哎，有个事我老婆让我问问你。”
“哦？”杨牧看了身边的霍青一眼，“什么事？不会是嫂子要给我介绍女孩子吧？”
“哈哈哈，”霍磊爽朗地笑了，“你小子，看来没少琢磨，我一说你就猜到了，不过还真是。”
杨牧看了眼后视镜，“嫂子同事？还是她娘家的亲戚？要是关系一般，我就不见了。”
“哎，你这人，什么意思？在林江有相好的了？”
“差不多，”杨牧淡淡道：“前段时间喜欢上一个人，正在追，不过人家没看上我，目前还在努力中。”
“真的假的？”霍磊一脸懵，“你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透，我完全没听说啊。”
“要是人家答应了，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说，主要不是没追上吗？”
两人在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从姑娘的长相到年龄，再到工作，霍青在旁边尴尬得恨不得捂上耳朵，她偶尔接收到杨牧促狭的眼神，感觉这个车坐得如坐针毡。
好在已经到了市里，杨牧贴心地将两人直接送到医院，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他从后备箱拿出之前拎过来的礼品，被霍磊嘲笑也不恼，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住院部。
坐电梯时，杨牧才低声问霍青：“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霍青讶异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车上是故意在逗她。
她顿时哭笑不得，实话实说道：“你别说，被你这么一捣乱，我还真好多了。”
“那就好，”杨牧满意了，“看病人别拉着脸，要不然你舅舅该担心了。”
“谢谢，”霍青感激地，“我都没注意到。”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霍磊揽过霍青，揉揉她的头发，“一会不许哭，想哭回家哭，听到没。”
霍青抿了抿嘴唇，郑重地点头。
霍希虎的情况比霍青想得还要不好，他们在病房待了半个多小时，他一共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只问了霍青几句案子的事，还有她最近过得如何，就没力气说话了。
霍青原本还想在医院陪着，但却被霍磊撵走，“明天你再过来，今晚先回家睡一觉，你嫂子在家呢，再加上我妈，你们这么久没见，可以聊聊天，今晚我待这儿。”
霍青还想说什么，却被杨牧阻止了，“好了，这点事你们兄妹也要争，走吧，我送你回去。”
临走时霍磊嘱咐杨牧一定要去他家里住，不许住酒店，杨牧把人推回去，“知道了，你可真够操心的！”
车开到楼下，霍青让杨牧跟着一起上去，他却拒绝了。
“酒店我都订好了，要不是这的房子好久没打扫，我就直接回家了，”杨牧笑着说：“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今天谢谢你了，”霍青才想起，他今天给他们当了大半天司机，连口水都没喝，“师父，你要不上楼吃口饭再回去吧？”
杨牧跟着霍青一起下车，两人面对面站着，看他的表情，明显是有话想说。
“怎么了？”霍青关心问道。
杨牧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缓缓说：“照理，这事我现在提不太合适，但我明早就走了，还是想先跟你说说。”
霍青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勉强笑了下，“你说吧。”
杨牧从车后座拎出自己的包，在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喏，给你的。”
霍青看了一眼，是个很熟悉的包装，她连忙摆手，“别，我不戴首饰。”
“戴不戴是你的事，但送不送是我的事，”杨牧说：“你快过生日了，提前送你个生日礼物，往年你都收了，今年你不会不收吧。”
“可这太贵重了，”霍青有些为难，“我还是喜欢你去年送的蓝牙耳机，到现在我还用着呢。”
“那是去年，”杨牧把盒子塞到她手里，“你不喜欢就送家里人，还是说你因为咱俩的事，已经开始跟我避嫌了？”
“那倒没有，”霍青神色有些不自然，又将盒子递回去，“可真是太贵了。”
杨牧推回她的手，“先别说这个，我……其实是想问问，等你彻底调回常宁，是不是跟臧队就结束了？那我可不可以先排个队……我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可以把店盘出去，再回常宁发展，其实也不一定要做本专业的事，我还挺想干回餐饮的，如果你不想待在市局了，也可以辞职，跟我一起经营餐厅，肯定比你现在轻松很多，还能有时间多陪陪家里人，还可以出去旅游，我记得你刚毕业的时候，不是挺喜欢到处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