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ly放下茶杯，嬉皮笑脸的表情收了起来。
“三年前和小宁结婚，一是为了爷爷的心愿，二是因为那件事——”
“这件礼服好看吗？”黎初宁从试衣间里出来，双手提着裙摆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又扭头问靳沉翊。
“很适合你。”靳沉翊没再提刚刚的话头。黎初宁皮肤白，穿黑色礼服衬托得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会发光一样，修长的双腿笔直，靳沉翊盯着她的腿，眸色渐深。
黎初宁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又照了照镜子，回试衣间里试穿其他的款式。
靳沉翊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他原本只是想去抽根烟，压一压心头的躁动，走到洗手间外却撞见蒋嫣在洗手台前洗手。
蒋嫣从镜中看到他，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一瞬，靳沉翊漠然移开，如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般，走去了窗口的位置点上支香烟。
薄薄的雾气散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有些不真切，高不可攀。蒋嫣咬咬唇，环顾四周见无人，脑子一热便悄悄将衣领往下扯了扯，主动走上前。
“靳先生。”
靳沉翊眯了眯眼，将手指间的烟拿远了一些，视线落在蒋嫣身上，无可避免地看见她低垂的衣领里若隐若现的风光。
靳沉翊脸色一冷，迅速移开了视线。
蒋嫣被他那一眼瞧得脸发烫，大着胆子靠近了一步，柔声说，“靳先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靳沉翊挑眉，“你在和我搭讪？”
蒋嫣俯身，从他手中拿走了剩下一截的香烟，摁灭在垃圾桶上，她靠近时胸口有意无意往他手臂上蹭，靳沉翊后退一步避开，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
蒋嫣也并非看不懂脸色，刚刚的热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可她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退路可言了，即便靳沉翊面色不善，她仍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靳先生，抽烟对身体不好，我这是关心你。”
“你不配。”靳沉翊淡淡吐出两个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她说，他越过她往外走，蒋嫣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下一瞬就被他反手握着手臂狠狠一推，跌坐在地。
后背撞在墙上，蒋嫣痛得登时红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靳沉翊。
“我好心关心你而已，靳先生不必对我这么粗鲁吧？还是说你怕黎小姐看见我们在一起会不高兴？那靳先生可就多虑了，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是不会在意你跟其他女人有没有暧昧的，就算当着她的面拥抱，接吻，她都不会介意！她的心里只有顾期许，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况且，靳先生对她不也只是逢场作戏吗？”
这些事她昨天就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从餐厅离开之后，晚上跟韩科约会她总是心不在焉，看着面前那张脸始终差强人意，觉得哪哪都比不上靳沉翊。
思来想去，蒋嫣下定决心要试一试拿下靳沉翊，凭什么别人可以，她不可以？她又不比谁差！
蒋嫣低着头啜泣，让自己以最美的角度落在对方眼中，她知道以这样的角度能够让他看到自己傲人的身材，可惜没有提前预料到今天会碰见他，否则她今日定要穿上自己最好看的那套蕾丝内衣。
可蒋嫣预料错了。
靳沉翊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从她身边走过，蒋嫣听见脚步声往外，错愕地抬头，一时间忘记了哭，她焦急地喊了一句，“靳先生，我仰慕你很久了！让我跟着你吧，我会乖会听话，我不图钱，也不会给你添麻烦！而且，我比黎初宁干净，她之前跟靳沉翊同居过，三年前还和一个男人——”
靳沉翊折返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起来。”
蒋嫣还未说完的话被打断，见他回来找自己，心里狂喜不已，连忙乖乖爬起身，表白的话还未说出口，靳沉翊指了下镜子，“过去照一下，看看你哪点配和黎初宁比。”
“靳先生？”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韩科一样眼瞎没品，你没有自知之明，我不介意帮你认清自己。”
蒋嫣的脑子嗡的一声，直到靳沉翊离开之后，她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没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她从来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对送上门来的美女毫不动心的男人，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竟没能打动他？
黎初宁连换了四套礼服，对第一套的黑色短款最满意。她试得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试穿，店里的款式都是样板服，成品需要定制，黎初宁让导购给自己量了尺码，约好了明天下午过来取。
“靳沉翊还没从洗手间出来？”黎初宁问unly。这都十多分钟了，她正准备给他发消息问问，便见靳沉翊沉着脸进来，将unly叫去一旁说了几句什么，unly的脸色瞧着逐渐难看。
两人前脚刚走，蒋嫣后脚就从洗手间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unly皱了皱眉，将蒋嫣叫进办公室。
“你收拾下东西走吧，以后不用来了。”
蒋嫣猝不及防，瞪大眼睛。
“unly姐，我虽然是兼职，但也是签了合同的，你不能无缘无故就开除我！”
unly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从抽屉里拿出叠现金数了十几张扔给蒋嫣，“这是你这一周的工资。我这里是服装店，可不是你用来结识有钱人的跳板。”
蒋嫣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那十几张红钞在她脚边散落一地，像是几记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滚。”
蒋嫣咬牙，屈辱不甘，猜到是刚刚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被靳沉翊告诉了她，她没法辩解，也并不稀罕那一千多块钱，只恨恨地瞪了unly一眼，转头冲出了办公室。
顾瑶推门还没踏进服装店，就和低着头跑出来的蒋嫣撞了个满怀。
顾瑶扶住她，“小姑娘，当心点。”
蒋嫣飞快看她一眼，挣脱她的手跑开。
顾瑶是服装店的常，和unly更是多年好友，她一进店，导购就迎上前热情打招呼，顾瑶好奇地问，“刚刚从你们店里跑出去那女孩，谁欺负她了？眼睛都哭红了。”
“顾瑶姐！”unly从办公室出来正好听见顾瑶的话，将她拉去一旁，大致说了下情况，顾瑶静静听完，叹息地摇了摇头，笑道，“沉翊打小就招女孩子喜欢，那姑娘情有可原，就这样将她开除了还是有点狠。”
“那姑娘和小宁似乎有点过节。”不过靳沉翊没有和她细说，具体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两人又聊了几句，unly带着顾瑶去选礼服，一边八卦地感叹，“还是第一次见二哥陪女孩子出来买衣服，那么耐心那么温柔，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小宁是真的漂亮，两人站一起般配得跟杂志封面似的。”
顾瑶笑了笑，没有发表什么看法，目光扫过一件件陈列出来的礼服，手指指了下导购正在下架的那款黑色短款。
“这条拿给我试一试。”
导购一愣，面露为难，“顾小姐，这款礼服刚刚已经被人订下了。”
她们店的礼服每一款都只卖给一个人，绝不重样，卖出后就要将样品下架。
unly道，“是小宁买的，你俩真有缘，看上了同一款。”
顾瑶目光闪了闪，脸上笑意未减，没再坚持要试穿，指了下另外一条，“那我试一下这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