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惊鸿的反应令苏梦妍彻底失去了理智，完全被嫉妒掌控。
她突然疯了一般，抓起温暖散落的发簪扎向自己胸口。
却在最后一刻，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温暖的眼睛。
战惊鸿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尖锐的簪尾在他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发簪‘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学长！”苏梦妍惶然跪倒在地。
她泪眼婆娑地捧起他流血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女人……”
她染血的指尖指向温暖，“她刚才要推我下露台！”
温暖无语失笑：“我什么时候推你下露台了？明明是你……”
张世涛立即打开手机录像：“温小姐蓄意谋杀未遂，这段视频我得留着……”
“够了！”
战惊鸿扯下领带缠住伤口，暗红血渍在墨蓝丝绸上蔓延成诡谲的图腾。
“张世涛，你以为靠你扭曲事实就能颠倒黑白？别忘了，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
他掌心还在滴血，染了一地，触目惊心。
他呵斥道：“如果你把视频发出去，我就调出这里所有的监控！到时候谁误伤了谁，一目了然！”
苏梦妍愣了愣，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不要……”她往后退了退，躲到了张世涛背后。
战惊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地道：“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都散了吧！”
他说完，直接拉着温暖的手就朝大厅门口走去。
苏梦妍战战兢兢地追上去，“学长……”
战惊鸿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丢下一句极冷的话。
“梦妍，今天你让我很失望。”
苏梦妍错愕中，战惊鸿已经拉着温暖离开。
……
露天车库，霓虹在战惊鸿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头也不回地攥紧温暖的手腕，力道又重了三分。
“松开！”温暖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
却在瞥见他另一只流血的掌心时，尾音突兀地发颤。
战惊鸿突然转身，带着血腥气的阴影笼罩下来。
温暖后背撞上冰凉的轿车玻璃。
他被霓虹染成琥珀色的瞳孔里，正跳动着某种危险的光。
“你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宴会厅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他打开车门的同时，骤然逼近。
温暖别开脸，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他虚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那道横穿掌心的伤口，正在真皮座椅上印出蜿蜒血线。
“你……”喉头发紧，她扯过中控台的纸巾盒。
抽出纸巾时，她葱白的指尖擦过他微凉的腕骨。
“闭嘴！”战惊鸿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在跳动的脉搏处重重碾过。
她咬了咬唇，没再乱动。
二十分钟后，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在急诊室里弥散，战惊鸿的掌心正被碘伏浇出细小的泡沫。
温暖用镊子夹着纱布擦拭伤口时，他额角的青筋在冷白的灯光下跳动。
模糊的掌心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又渗出新鲜的血珠。
“别动。”她按住战惊鸿肌肉紧绷的小臂，轻斥道。
值班护士推着器械车进来时，温暖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几乎贴在战惊鸿怀里。
他垂落的碎发扫过她耳际，极轻地笑了一声：“心疼了？”
温暖抬头瞪了他一眼，松开手，又退后了一步。
护士说：“女朋友帮忙按着止血棉。”
“我不是他女朋友……”
护士兀自打断她：“吵架归吵架，这个时候你就让着他点。”
温暖触电般要缩回手，却被战惊鸿反手捉住。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未干的血渍，沿着她腕骨内侧的血管摩挲，在皮肤上划出蜿蜒的红痕。
“听护士的话。”他声音沙哑地道，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灼烧着温暖的指尖。
她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混乱的记忆突然闪回——
当发簪刺来的瞬间，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将她覆在身下
如果当时他没有挡着，只怕她已经毁了容，现在人在整容科了。
想起当时苏梦妍脸上露出的狠厉，温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知道怕了？”战惊鸿突然倾身。
受伤的手，撑在她身侧的诊疗床沿。
血色在绷带边缘晕染，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苏梦妍扑过来的时候，你怎么连躲都不躲一下？”
消毒水的气味骤然被龙涎香吞没。
温暖的后腰抵在冰凉的金属器械台上。
她仰头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
温暖答非所问道：“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
他明明是恨她的。
仿佛是想要确认心中那个不确定且不切实际的念想，她紧锁着他的眉眼，一眨不眨。
棉签突然戳进伤口。
战惊鸿闷哼了一声，额头抵住她肩窝。
温热的呼吸穿透单薄的丝绸礼服，激得她脊椎窜起一阵阵细密的电流。
他低哑的喘息近在耳畔：“毕竟，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
果然是她想多了。
心中刚燃起的火苗，瞬间湮灭。
……
战惊鸿拿着药包走出医院时，温暖正站在街边给冯瑞宝回电话。
“我没事，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并挂了电话，“药拿了？”
“嗯。”战惊鸿点了点头，“我送你。”
宴会上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温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我打车就好。”
话音刚落，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温暖脸上一热，局促地捂住肚子，这才想起晚上压根没吃什么东西。
战惊鸿突然提议道：“一起去吃夜宵吧。”
不该答应的，可温暖像是失了心智一般，还是点头同意了。
……
火锅店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时，温暖被扑面而来的白雾蒙住了眼睛。
战惊鸿选了最靠里的卡座。
鸳鸯锅在电磁炉上咕嘟作响。
红油锅底翻涌的泡沫，像极了战惊鸿掌心裂开的血。
“啤酒要冰镇的。”温暖抢在战惊鸿开口前对服务员说。
她需要某种冰冷的东西，来镇住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情绪。
战惊鸿用缠着绷带的右手转动调料碟，纱布边缘渗出新鲜的血色。
温暖盯着那抹红在瓷白碟沿拖出蜿蜒痕迹，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别用受伤的手碰辛辣。”她夺过辣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