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他们又重新坐了下来。
沈帜点了两壶茶,又要了几碟点心。
茶摊粗陋,点心味道也一般。
冯书杳只咬了一口就丢到一边去了。
“燕公子怎么会认识沈帜?”秦挽辞随便问了一句。
“燕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我从前帮我母亲给王太妃选生辰礼物,偶然结识了长离。”沈帜道。
冯书杳接口:“燕长离,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一般人给儿女取名,都是向着希望和美好。
长久别离。
冯书杳还从未听过这样的名字。
燕长离肤色略深,模样俊朗,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几颗白白牙齿。
“我娘很喜欢各种乐器,最爱古筝,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燕长离道。
冯书杳一脸迷惑。
眨巴着眼睛看江宽。
江宽躲开视线。
秦抚诗道:“长离是古筝的别名。”
冯书杳恍然。
燕长离回看秦抚诗,唇边始终蕴着笑意:“秦小姐对乐器有研究吗?”
“研究谈不上,不过闲着无事,学一点点皮毛。”秦抚诗回答道。
燕长离:“我娘以前也说,她只会一点皮毛,后来我发现家里十几种乐器,她都信手拈来。”
秦抚诗失笑。
燕长离又道:“你平常有什么爱好?”
“我喜欢看看书,偶尔约朋友逛街,买买首饰。”
秦抚诗现在对相看完全不抱什么希望,心中坦然,对燕长离说话也没讲什么技巧,朋友聊天一样随口说说。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是很单调的。
燕长离却像兴趣十足。
“那你喜欢什么首饰?珍珠?玉石?宝石?还是金银?”燕长离问。
秦抚诗:“珍珠和金饰,这两种是买的最多的。”
“我开在宿州的铺子,每个月都会有各种新款的珍珠首饰,你如果感兴趣,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你自己开的铺子吗?我听凌叔叔说,你家里好像是做药材生意的。”秦抚诗道。
“对,我爹娘原想让我做大夫或者接手家里的生意,奈何我自己不争气,对药材不感兴趣,只喜欢涂涂画画,琢磨些小玩意儿,混口饭吃。”
他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两对指甲大小的耳珰。
用发丝粗细的金丝绕成蝴蝶状,下端横缀着三颗米粒大小的细珍珠。
算不上多贵重,但是做工很细致考究。
燕长离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是否能入王妃和秦小姐的法眼,希望你们不要嫌寒酸。”
秦挽辞和秦抚诗都很意外。
燕长离是花了心思的。
第一次送礼物,太随意或者太贵重都不好。
他显然事先打听过秦抚诗的喜好。
一对珍珠金耳珰,又是自己做的,不轻不重。
且他怕秦抚诗避嫌不收,连秦挽辞那份都准备了。
让人不好拒绝。
秦挽辞有些纳罕。
燕长离似乎对秦抚诗感觉很不错,他有想继续发展的苗头。
难道上次程伶的话对他一点冲击都没有?
还有燕夫人,她不介意生气吗?
三婶说,当天燕夫人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是动了怒的。
她又是如何同意燕长离再来找秦抚诗的?
“燕公子有心了,只是人常说子承父业,燕公子另辟蹊径,你家中人也都支持吗?”
山间林木的阴影落在秦挽辞眼中,她瞳影深深,别有所指。
“我父亲骂过我很多次,不过我母亲开明,她一向疼爱我,也尊重我的决定。”燕长离道。
秦挽辞没再说什么。
他们在茶摊前坐了有一炷香,基本上都是燕长离说的多,秦抚诗答的少。
沈帜偶尔也接两句。
气氛不算尴尬。
后来,燕长离提议:“这离顶上南明寺也不远了,我们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