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窗前注视着这一幕的周俞安,眸底有片刻的黯淡。

    他不像池铮,在淮海大学和沈南枝以同院系师兄妹的身份相处了将近两年才来国外,他对沈南枝的了解,仅限于她在物理领域的天赋和自从国际研讨会开始的表层了解上。

    他印象中的这位漂亮得过分的小学妹,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待实验,性情都是从容不迫到很少见到有什么太大的外露情绪波动。

    但在来接她的这位男人面前,她神情明媚皎洁到让人挪不开眼,就像撕开了那层从容不迫的外衣,露出里面最纯挚的活泼明媚。

    周林下来开车门。

    江靳年带着沈南枝上车。

    很快,车门关上,周林快步走去驾驶座,黑色豪车在雨中低调驶去。

    周俞安凝望着库里南离开的方向,问池铮:

    “那位……就是沈学妹的丈夫,国内江氏天晟集团的掌舵人?”

    池铮从汇入主路没入车流中的库里南方向收回目光,点头,“对。”

    周俞安没再说什么。

    池铮也没有再说话。

    实验既然结束,从明天开始,淮海大学的团队成员开始陆续回国,正如池铮所说,他们和沈南枝,以后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未必再有。

    车流如注的道路上,上了车后,沈南枝正想跟江靳年说实验完成、明天就可以回国的事,还没开口,后面传来狗崽子“嗷呜嗷呜”地轻呜声。

    沈南枝回头往后看。

    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后备箱里的团崽子。

    小家伙两条前腿扒在后备箱挡板上,支着身子,甩着尾巴委屈巴巴地往她这边叫唤。

    “它怎么……”沈南枝侧身看着嗷嗷呜呜的狗崽子,瞧见它这样,嘴角都狠狠抽了一下,“跑后备箱去了?”

    某只不听话的萨摩耶折腾了整整一路,江靳年这会儿连回头看它的兴致都没有。

    “下雨天兴奋,一上车就把雨刷器当逗狗棒,像是狗粮里被掺了菌子。”

    “后来被它折腾得没了法子,本想打开车窗让它吹吹风冷静冷静,结果这蠢狗直接把嘴筒子怼出去冲着天接雨。”

    “喝”累了就朝着旁边车上的雨刷器叫唤,就像那会动的雨刷器出了什么灵异事件。

    人家同行的车像看傻子似的看这只傻狗,但见它坐在库里南车里,想骂又不敢骂,只默默降低车速,将自己的车从这只狗崽子的视线中远离,省的车前玻璃上那雨刷器再惹到了这位金尊玉贵的狗少爷。

    在它怼着人家的车叫了三次后,江靳年实在受不了这蠢货,直接将它扔去了后备箱,眼不见为净。

    沈南枝想着那种画面,直想笑。

    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胖嘟嘟的团团两条腿踩着后备箱挡板做踏板,躬身一跳,灵敏地从后备箱钻了过来。

    沈南枝:“……”

    团团虽然也怕江靳年冷着脸训它,但那是沈南枝不在的时候,如果沈南枝在旁边,它一点都不带怕的。

    就像现在。

    从后备箱钻过来后,它朝着沈南枝就直直奔来,抻着脑袋往沈南枝手上蹭,让她抱它撸它。

    沈南枝怕这没眼色的狗崽子挨揍,它凑过来后,她就默默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和江靳年拉开了一点距离。

    边撸小家伙,边教育它不能冲着别人的车吠叫。

    它这多亏了是在豪车上,走在路上别的车都心照不宣地远远避让,如果它是在一般的车上,或者它自己出去,就它这骚操作,准会被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