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河清镇5
神性。
这个词让众人一惊，他们这几个人中都是不信神佛的，若是非要信，顾南济也是绝对不可能信的那个人，不然他也不会在上个世界中与那“貔貅”直接打斗起来。
顾南济很少说这么多话，尽管这些人都已经熟悉了许多，但是对他来说相处起来还是不算很自在，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看到那个和尚的感觉，想了许久才道：“悲天悯人的感觉。”
“你们有听说过这里信奉的是什么神么？”
他们的身份卡在这里都有限制，能发挥的空间非常有限。
“河神。”顾南济开口。许昀汜看向莫斯：“你和宁叔的关系怎么样？”
莫斯不确定地开口：“我和他也就只见过那一面，但是看起来他应该也是愿意合作的。”
“我们需要一个受身份卡限制小的人。”
顾南济虽然可以在平日里去探查地形，但是每日的打猎事宜不能少，然而这猎也不是这么好打的，快则半天慢则一天都会耗费进去。
“我明日正好要去送货，我去和他谈谈。”
许昀汜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今日试着做一些人设崩塌值少的事，是可以慢慢让他们接受我们变化的，但是一定要符合我们前情人设的衔接变动。”
许昀汜的人设崩塌值目前还在40，虽然徐大夫对他仍然有怀疑，却下降了许多。
“我明天试试。”
莫斯看向自己的人设崩塌值，停留在30。一行人没再多说便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斯先干了师傅交代的活儿，正要去送东西给宁叔，却听到了一阵唢呐声。
“师父？”莫斯率先看向了他师父。
师父起身，背着手走到院门口。
莫斯跟着出去，发现隔壁的几户人家都出门了：“张府这次是想下山？”
“听声音好像去往河神庙了。”
“这次，那老夫人是不是，横死的？”
“也说不准，说是犯病死的，那谁知道呢？”
“真要犯病死的，为什么要去河神庙？”
“昨儿个听回来的人说，还请了大师在超度呢。”
“也是有钱人家才能折腾哦。”旁边的人叹息着：“平常人就算是横死，还是裹一个凉席就埋了，哪管什么超不超度。”
“哎，老姐子，可不能乱说啊。”从房屋里出来的人听到这话忙道：“你是后来来的，不知道。我们这横死的人必须要超度的。”
那人指了指张府的方向：“就他们请的那位和尚大师，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哦。”
“我们镇上横死的人超度找他准没错，银钱也不用多少。”
师父听了一阵子就要回院子，然后巷子外响起了一道哄抢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
刚刚聊天的人纷纷看向巷子外边儿，也跟着跑了出去，隐隐约约说着什么抢符。
这话一出师父也跟着走了出去，莫斯忙地跟在身后。
唢呐声越来越大，跑出巷子后发现镇上大街有一条长龙队伍，领头的人头戴孝布，手里捧着一个瓷罐子，罐子里还烧着香。
领头的人一步一叩，后边儿的人也跟着跪下。
“这张家老爷对老夫人也是真孝顺啊。”
“刚才的符抢到了吗？”
“那可是大师亲自画的符。”
莫斯小心地凑过去，看他们手上的符，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收了起来：“可别抢啊，这是我的。”
莫斯笑笑收回视线，就看到许昀汜他们也在不远处。
今天这一茬基本上让镇上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领头的人跪完这条街后便正常开始往前走了，镇上的人都跟在身后，看起来仿佛是全镇的人都在为老夫人送行。“怎么没看见大师啊？”
“听说大师还在张府。”
“河神庙不需要大师超度加持吗？”
“哦，小莫啊。”说话的人本来想骂人的，见是小辈稍微耐心了些许：“大师从未出现过河神庙，我们都爱说是王不见王。”
“可是，这一个是天上的神，一个是人间的大师……”
“大师可神了。”
莫斯一副专心听话的模样，让他有了些讲故事的欲望：“你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张府是出过事的，一夜之间啊，死了不少人。”
最后这句话说得格外小声：“是大师出来给那些人超度了，才让张府保持着安宁。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张府变得低调了起来。”
“啊？那这大师活了很久了？”说话之人讳莫如深地点头：“所以我们都称他为活神仙。”
说话间，张府的人已经快走到河神庙了，庙祝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早就在庙外等候着，领头的人先掏出了不少银两递给庙祝。
庙祝接过后冲着他行了个礼便带着他一个人进了庙，其他人都在庙外等候。
镇上的人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来河神庙超度亡人了，有人偷偷地绕到庙旁边的围墙爬了上去，莫斯见状也跟了上去找了个视野好一些的位置趴着。
张家老爷把瓷罐子放在了河神庙前，然后冲着河神庙行了几个大礼，随后接过庙祝递给他的香放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张家老爷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隐约能看到几个梵文，然后他便翻开册子，郑重地开始念了起来。张家老爷的声音并不小，但是庙外闹哄哄的，听不清楚到底念得是什么，莫斯想再往里靠近些，差点没趴稳，还好一只手把他拎住了。
莫斯忙道：“兄弟谢了。”回头一看发现是顾南济：“你怎么也来了？”
顾南济没有回答，翻身上墙，听了一会儿道：“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什么经？”莫斯疑惑地看向顾南济。
张家老爷念了许久才停下，最后再上了一炷香行了个礼才重新抱着瓷罐子出庙。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河神雕像上，仿若河神身上发出了一道金光。
“这得是神迹了吧？”
莫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只他看到了，围墙上其他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也都在呼：“神迹！神迹显现！”
镇上的人齐齐地朝着河神庙跪下，刚刚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低着头都在许愿。
这样一来，在远处站着的许昀汜和苏式微就显得格外特殊，不过这时候没人注意到他们。
莫斯趴在墙上一直没有说话，顾南济没有停留从墙上跳了下去，莫斯见状忙地跟了下去：“兄弟，你不觉得惊讶的吗？”
顾南济回道：“河神像似乎是活的。”
许昀汜两人也已经走了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你发现什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睁眼了。”顾南济此时也有些困惑。
“啊？”莫斯当时只被那阴差阳错的阳光震撼到了，并没有注意到雕像本身。
“你觉得他睁眼后的给你的感觉和张家那位大师给你的感觉一样么？”许昀汜沉吟片刻后问道。顾南济摇头。
仪式结束了，张家老爷又带着人吹着唢呐浩浩汤汤地往回走。
众人目送这仪仗离开，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今日能看到神迹不亏了！”
“希望河神能听到我的愿望！”
“河神肯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们可是他忠实的信徒。”
待张家老爷的仪仗看不到时，众人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许昀汜和莫斯两人的人设崩塌值随着人群的散开开始加剧增长，两人飞快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苏式微的也开始在崩，她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回了自己住所。
顾南济的人设崩塌值崩得不多，他倒是不着急，待确定人基本上都走了后，他重新回到河神庙。庙祝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顾南济盯着这河神雕像没有说话，这会儿那束光已经没有了，雕像就是普通的石头雕像，底座雕刻成了祥云，河神半身隐在这祥云里，单手做拈花状，面容和善，正是传统的神仙雕像。
顾南济直接上了案桌，刚刚这里还上过香，他小心地走到雕像旁，用手去触碰了雕像的眼睛，是石头，没有异常。
一道脚步声传来，顾南济快速跳下案桌，简单处理了下脚印，直接跪在河神雕像前。
“顾家小子，你怎么也开始信河神了？”老庙祝苍老的声音从顾南济背后响起。
顾南济睁眼站起来，转向老庙祝。
老庙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旁边再取了一只香过来递给顾南济：“是听说了今日的神迹吧？既要求神怎可无香。”
顾南济动作僵硬地接过了香，然后就要插到香炉里，却在即将插上去时被挡了下来：“拜一拜河神，否则怎可知你的诚意？”
顾南济又收回香冲着河神拜了三拜才重新把香插上去。
“顾家小子，当年之事该放弃就放弃。”老庙祝叹了一口气：“人活着也就这么几十年，一瞬就过去了。”
顾南济没有说话，老庙祝却以为他还是想不开：“哎，现在这世道就这样。好人不长命啊。”
老庙祝重新取了两炷香给顾南济：“给你父母也求个心安吧。”
顾南济感觉系统震动了下，他微微扫了一眼，然后接过香面若虔诚地拜了拜把香插上去。
“行吧。”老庙祝拍了拍顾南济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僵硬着，笑道：“倒是我忘了从那事后你就不爱接触人了。”“回去吧。今天也别打猎了，好歹是你父母亲的祭日。”
顾南济这才说了句谢谢。
老庙祝一愣，随即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
顾南济还是再道了句谢才离开河神庙，走出河神庙他便把系统打开了。
恭喜未愿人解锁当前身份卡的补充背景。
未愿人顾南济已触发支线任务：找到父母亲尸体并未他们正名。
顾南济把补充背景信息打开，信息不多也就寥寥几百字。
补充背景是关于顾南济父母的。
顾南济的父亲是一个打猎好手，能赚不少银钱，母亲平常在家缝制一些手工出去卖补贴家用，他们一家过得还算不错。后来山里出现了一只猛虎，顾父担心猛虎下山会带来危险，但他一个人无法对付着猛虎，便打算组织村里人去猎虎，可惜的是后来无人生还。
那些人来找顾母要说法，顾母便站出来说她进山去寻人，不管是死是活一定给众人一个交代，后来也没回来过。
从此这家便散了，只留下了顾南济一个孩子。
当时那批人来顾南济家里把能值钱的能换钱的都拿走了，好在这孩子从小跟着父亲会一些打猎功夫，这才勉强活了下来，因此他和村里人的关系都算不上好，只是因为这里是父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便一直没有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南济的长大让众人直接把这件事揭过了，仿若从未发生过任何分歧。
顾南济猜测这身份没有离开这里，还有个原因是想留住这个家，毕竟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不过根据系统支线任务显示，可以看出父母亲确实是死了，估计尸体还在山里。
顾南济特意去街上买了些香烛纸钱，回到院子中，找了个盆，慢慢地烧着纸钱，火光跳跃着，明明灭灭地照在他脸上。
“哎，小南，你还有……”院门外的一个婶子刚要问话，看到顾南济烧得纸钱顿了下，才道：“忙着呢？”
顾南济没有理会这个婶子，只慢慢地烧着纸钱。
婶子见状也不想自找没趣，小声嘀咕着就要往外走：“大白天的烧什么纸钱。”
顾南济抬头看向她：“我父母的祭日。”
“不就是个祭日么？”婶子不为所动：“当年害死了那么多人，还能留着你已经是镇上的人宽厚了。”
顾南济没有再和她说话，那婶子说完之后也走了，待在这种地方都嫌晦气。
顾南济把最后一点纸烧完，行了个礼。
“所以你今日人设崩塌值没什么变动，是因为你身份卡的父母亲祭日，一切行为都是合理的？”苏式微问道，她思虑了一番道：“这么来说，是不是我们每个人的身份卡都有支线任务？”
许昀汜点头：“只是缺乏触发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