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丰年正拿着饭盒给师父装饺子,“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包的?饺子上又没写名字。”
古老头哼了哼,“这味道不可能是芸丫头包的,她的手艺我还不知道,能包出味道这么——普通的饺子吗?”差点把难吃两个字说出口。
尽管味道普通,饺子还是一扫而空,正要收拾桌子,许师长和龚团长过来了。
许师长面有难色,干巴巴的笑着,“刚吃了?”
宋芸看向面色尴尬的龚团长,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把许师长请来当说了。
“刚吃完,你们怎么来了?快坐下,我给你们泡茶。”宋芸把凳子移过来,转身去泡茶。
许师长喊住她,“不用不用,我们说完就走,家里也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宋芸也就不去了,在两人对面坐下,“什么事这么着急?”
许师长又看了龚团长一眼,直接了当地说,“是这样,龚团长想用他的军功,换乔翠英和孙小宝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看行吗?”
宋芸一愣,“用军功换?”
把她所知,龚团长在团长这个位置上已经不少年头了,再不往上调,就得转业。他上个月立了功,按理说是有机会往上调一调的,若是现在把军功用了,那他极有可能会面临转业。
龚前进苦笑,“是,我想好了。”
宋芸实在理解不了,“值得吗?我听说乔翠英和孙小宝只是你爱人的堂亲。”
龚前进当然觉得不值得,可又怎么样,有那样拎不清的妻子,拿命跟他换,他能怎么办?
如果孙玉竹真因为这个事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要怎么跟儿女交待?
罢了,一切都是命。
宋芸看向白阮阮和司丰年,以眼神询问。
白阮阮说,“小芸,这事你看着处理吧,我都没有意见。”
司丰年也是这个意,“你看着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宋芸沉吟了一会,还是点了头,“行,那就这么办吧。”
龚前进用自己的军功换了乔翠英和孙小宝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孙玉竹喜极而泣。
乔翠英和孙小宝放出来的第二天,龚前进让孙玉竹收拾东西。
孙玉竹不解,“收拾东西干什么?去哪里?”
龚前进慢慢将自己视若珍宝的肩章慢慢取下来,“回老家,我转业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闷雷,重重击在她头顶,犹如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玉竹一把抓住龚前进。
龚前进盯着孙玉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转业了,现在听清楚了吗?”
“为什么?你是团长,马上就能升旅长了,怎么突然就转业了?究竟为什么?”
龚前进冷笑,“为什么你不清楚吗?我的军功都被你用光了,已经没有再往上升的可能,不转业还能干嘛?”
什么?
孙玉竹脸一下就白了,“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没说过吗?还是说你从没想过这些事?你一心只想着你的那些亲戚,之前为了方晴的工作,你逼我用军功去换,现在为了乔翠英和孙小宝,你又逼我用军功去换,你是真没想过这个后果吗?又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
孙玉竹摇头,眼泪涌出来,无边无际的悔意几乎将她淹没。
龚前进是团长,再往前一步就是旅长,女儿在文工团,如果有个当旅长的父亲,她自然也会有个好前途。儿子在市粮站能那么快提干,也是因为龚前进是团长。
现在龚前进要转业,儿子女儿不可能放弃工作跟他们回去,从此骨肉分离,儿女的前途也变得未知,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