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川的心随着温棠的话七上八下。
想着不会真有哪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跟他竞争上岗吧？
温棠在手机翻了半天，递过去：“就是他。”
还有照片？
沈砚川僵着脖子看向手机。
舅舅？还有个半大小子。
嗯？
他把图片放大，狐疑地看着。这年纪也不像啊，断奶了吗？
温棠：“舅舅说跟你很像。你觉得像吗？”
沈砚川：？？？
“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哪里像我了？”
温棠抿唇一笑。
其实舅舅的原话是：“这小子的茶味跟沈砚川学的吧？简直一毛一样。”
每天跟在外公后面“爷爷”长“爷爷”短，对着温棠也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嘴很甜。
唯独对着江弘琛，叫“怪叔叔”。
他还不能教训，一教训这小子就哇哇叫，叫来一堆人谴责地看着他。
这么多人还欺负孩子。
臭小子就躲在众人身后笑。
越看越像远在深城的沈砚川，躲开了原版，来了个翻版。
沈砚川一头雾水，温棠也没解释。
李琴心抱着书进教室了。
沈砚川起身回座位。
她看见温棠满脸惊艳，夸奖道：“新发型好看！哪里剪的？我也想剪。”
高三了，头发太长，每次洗起来很浪费时间。
她早就想剪了，但又怕托尼老师太有想法，给她剪成朵拉头。
就一直拖着。
温棠：“在我家附近，离学校有点远，我把名片推给你。”
李琴心：“没事，我等周末去。”
孟恬恬从温棠身后探出头：“你是不是忘了？高三没有周末。”
当头棒喝。
李琴心顿时痛苦面具。
没错，她没有周末了。
高三狗不配有周末，一周只休一天。
而且，还多了晚自习。
-
传说中的高三就此开始。
没给时间适应，也不需要时间适应。
就像刘新安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多考几次就习惯了”。
随着高三一起到来的，是大小考不断。
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还有一模二模三模。
再没有什么期中考期末考的区分了。
温棠他们很久没有到校外用餐了，因为午休时间被缩短到一个半小时。为了节省时间休息，沈砚川干脆直接订餐到学校。
虽然没有到店吃的热乎气，但是也比食堂好吃。
有班上同学闻到香味，拜托沈砚川一起订餐。后面张旭柯直接统计了想要订餐的人数，统一交班费，每天轮流安排人去校门口拿回教室，省时省力。
托沈砚川的福，在忙碌且痛苦的高三，二班同学多了点期盼。
就是每天中午香喷喷的饭菜。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成绩惨烈。
大部分人已经把高一的知识忘得精光，除了小部分暑假单独补习过或者已经在家复习过的。
这其中就包括蒋书亦，他意外地考得不错。
本就是一轮复习前的一次摸底，刘新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学生们在接下来的一轮复习要更加用心。
月考后就是国庆，只是这次，他们没有长达一周的假期了。
还是那句话：“都高三了！还想着玩吗？有三天就不错了。回家也别光想着玩，多看书，多刷题。”
国庆假期里还有个特殊的日子。
温棠的生日。
十月三号。
去年这时候，她是在家里和外公舅舅一起过的生日。
今年......
“去游乐园吧。”邹心瑶提议，“我在家待两天就提前来学校，然后我们去游乐园。”
蒋书亦：“可以啊。最后一天把卷子什么的都给扔远点，我再也不想看见数学了。”
“怎么样，棠棠？”
她是寿星，最后当然要听她的意见。
期待的几双眼睛看向她。
“那就去游乐园。到时候中午集合，吃了饭我们就去。”温棠拍板。
“好嘞。”
今天放学还算早，假前最后一天，没有晚自习。出学校时，天色还是亮的。夕阳西下，光影洒在路边的两人身上。
校服都照得微微发光。
“外公邀请你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温棠走在台阶上，搭着沈砚川的肩膀，踢开脚边的石子。
石头一路滚到前面的垃圾桶旁，她来了兴致，又踢开。
沈砚川把她的手拉下来，紧紧攥在手心：“提前过？”
“嗯。”她从台阶蹦下来。
其实也不算提前，温棠是十月三号凌晨出生的。
二号过一样。
本来外公是打算把同学都邀请到家里，但是舅舅怕长辈都在，同学们会不自在。外公就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外面玩。
但是家里的庆生是不能少的，就邀请沈砚川一起来吃饭。
沈砚川：“好。”
十月二号这天晚上。
沈砚川到得比约定时间还要早一个小时。
提了些礼品，敲响了江家的门。
“我去开。”温棠小跑到门口，看着沈砚川手上的大包小包，接过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
沈砚川：“节礼。不是国庆节吗？给外公和舅舅带了些礼物，不贵。”
江柏茂在厅跟许韵说话，扬声问：“小川来了吗？”
沈砚川大声应着：“是我，外公。”
给沈砚川拿了双拖鞋。
自从他上次来过之后，王婶就给他备了双家居拖鞋，免得再去穿一次性的。
沈砚川在江柏茂身旁自然落座，把礼品盒放在桌上：“外公，这是我给您带的茶叶，还有舅舅的。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就都带了点。您要是喜欢，我下次还带。”
江柏茂嗔道：“叫你来吃个饭，怎么这么气？下次外公都不敢叫你来了。”
“嘿嘿。”沈砚川卖乖地笑，“不贵。都是我爸生意场的朋友送的，他不喝也是浪费。”
绝口不提他和秦霜是怎样把沈承明的收藏搜刮一通。
沈承明：真是我的好大儿。
转头跟许韵打招呼：“姐姐好。”
许韵也笑眯眯回：“你也好。”
她和江弘琛谈恋爱以后，经常来江家吃饭，温棠的生日自然不可能缺席。
沈砚川：“舅舅呢？”
少了那个看见他就吹鼻子瞪眼的江弘琛，还怪不习惯的。
温棠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在厨房帮忙。”
叉了块西瓜递给他。
沈砚川差点条件反射骚开口：“要你喂。”
险险把话憋回去。
张嘴啊呜一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