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夜幕悄然降临。
时间很快到了演出那天。
港城大剧院门口,街道边灯火通明,接待人员井然有序的站在场外,目送着一辆接一辆的豪车驶来。
车门展开,下来的人皆是西装革履的年轻面孔,偶尔几个年纪稍显的一副大佬做派,彼此握手交谈。
引导人员恭敬的领人入场,场面一时间显得沉闷肃穆了起来。
“啧,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年轻的公子哥一个漂亮的漂移,利落的下了车,余光瞥见四周的来,惊喜的啧了声。
“怕不是全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另一个刚到的公子哥关上车门,也不由得被眼前这副盛景惊到了。
饶是他见过众多大场面,也远没有今天来的震撼。
港城排得上号的家族都来了,更别提那赫赫有名的几家。
“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今天来这么多人?”平日里混迹在剧院的公子哥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
“裴家那位亲自拜访了剧院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特地邀请她们来观影。”
“这消息早就放出来了。”
“谁敢不给那位爷面子?”
“来的人都是捧场的。”
“捧场?那这场可要撑破天了。”公子哥喃喃道。
—
街道拐角处,一辆宾利低调的隐匿其中,昏暗的灯光映在线条流畅的车身上,泛着幽幽的暗光。
车窗缓缓降下,一只修长瘦削的手探了出来,指尖火光明灭。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端坐的男人,想到自家夫人的嘱咐,还是提醒了一句。
“爷,夫人特地交代过要您去和郑老去打声招呼。”
被称呼“爷”的男人不耐烦的掸了掸手上的烟灰,指腹十分用力的捻灭了指间那一抹猩红。
“放心,我妈交代的话,我不会忘。”
“不过她可没说什么时候进场。”
“结束了我再去打招呼,也不算违背她的意思。”
说着,男人兀自闭目养神,完全不顾及助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助理:……
在心底哀嚎了一声,助理只能苦着脸:“爷,祖宗,小祖宗。”
“夫人可是特地交代了,让您进场就去打招呼。”
“您这样,我不好和夫人交代啊。”
助理心底叫苦连天。
怎么就他这么倒霉,被这位爷选中来了港城?
要知道这位爷独裁惯了,性格喜怒无常,但凡有人惹他不开心,动动手就能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他可不想丢工作啊。
听到助理的话,岑清樾掀了掀眼皮,冷淡阴郁的目光直勾勾剜了过去。
助理立马闭嘴,默默把头扭了回去。
他正想着如何和夫人交代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车厢内的寂静。
助理:!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确定不是自己的手机后,才如释重负的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望着手机来电,岑清樾眉眼间散去的阴郁又聚拢了起来。
他轻啧了一声,命令助理打开车门:“开门。”
一接通,岑清樾早有预料的把手机拿远了些,然后熟练的用手捂住耳朵。
黑暗中,耳垂那处的翠蓝色耳钉异常惹眼。
“岑——清——樾。”
“老娘就猜到你还没进场。”
“我不管现在你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进场!”
电话那头的人恨铁不成钢的命令着岑清樾。
“妈,你放心,你交代我办的事,哪次办砸过,不是都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岑清樾语调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修长的指尖熟练的把玩着手中的长方型打火机,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只能隐约窥见一抹银蓝色残影。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岑清樾皱着眉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干脆利落的收起了打火机,颈间的十字架锁骨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行,我知道了。”
上了车,岑清樾有些躁郁的揉了揉眉心,吩咐助理:“开进去吧。”
—
傅歆慈跟随着傅老爷子进场的时候,剧院周围已经贴上了傅婳演出的海报。
海报上的人眉心一点花钿,长袖飘飘,大红裙摆飞扬,热烈似火焰,带着冲破一切的果决与信念。
一眼望去,震撼的让人挪不开眼。
傅歆慈扫了一眼,握紧拳头,心底的郁闷与怨恨却越积越深。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这次演出是她大放异彩,名扬港城的好机会。
可偏偏,爷爷知道了她刻意隐瞒姐姐消息的事情。
一想到剧院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居然成全了傅婳,傅歆慈的心抑制不住的嫉妒。
傅婳到底凭什么这么好运?
似乎只要遇见她,她所骄傲的一切都会显得黯淡无光。
傅歆慈垂敛着目光,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她还没有输。
想到这,傅歆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清隽如玉的男人。
裴闻渡此刻正和裴延濯站在一起。
锐利的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裴延濯眼眸微不可见的敛了敛。
“你还是不肯放弃她。”
“为了她,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裴闻渡脸上的表情很淡,哪怕是面对血脉相连的亲大哥,依旧凉薄的很。
“如果大哥是来捧场的,我自然欢迎。”
“如果不是,恕不远送。”
看着眼前和自己相对而立的弟弟,裴延濯差点被气笑了。
他这个弟弟啊,一提到傅婳,就像是触碰了他的反骨似的,连他这个大哥的面子都不肯留。
可那怎么办,他只有这一个弟弟,只能宠着。
他的场子,他自然要来给他撑腰。
裴延濯收回目光,告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和那姑娘的事,我不掺和。”
“但你要知道,你和她的阻碍,在爷爷那里。”
“用不了多久,爷爷就会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包括她和周劭的一切。”
裴闻渡不在意傅婳和周劭的过往,可裴老爷子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