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秦戮之死
“是啊，如果没有国度之分，我想我们肯定是生死相交，臭味相投的。”
两人倒惺惺相怜起来。
“如果我战死了，请告诉林一诺，我这辈子，我最爱的人是她，不能生死相随，必要生死相依。也请你好好照顾她。”
“你怎么像是立遗嘱一样呢。”端木宇阳笑话他。
“可能是我死呢，你就这么确定是你死而不是我。”
紧要关头，他倒笑风清云淡。
“你是暮苍国的国君，你死了，谁来撑起这片天？”秦戮似下定决心，脸上有一种视死如归。
剑尖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他转动着剑身，剑光闪耀着寒光，闪花了端森宇阳的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秦戮身形似电，人随剑走，端木宇阳迎了上去，两人似飞舞的彩蝶，有月色中翩翩起舞。
秦戮的剑又急又恨，恨不得把对方刺出满身窟窿来。
相反端木宇阳的剑平稳沉着，每刺一剑却都是要害。
“他的剑风不应该是这样的子，难道是心里的压抑吗？”
秦戮的剑风突变，让他感到奇怪。
几十招过去了，秦戮的剑法杂乱无章起来，像是醉酒后的醉剑。
端木宇阳斜斜刺出一剑，并未刺中要害，只是对着他的腹下刺去。他没有想过要他的命，相信他也能躲得过去。
不料，秦戮没有躲闪，反倒是迎了上去，让心脏对着他的剑尖。
端木宇阳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像不要命一样，没有躲避。
端木宇阳甚至听到手中的剑划破肌肉，刺入骨骼的声音。
他暗叫不好，想到秦戮再三的说到让他照顾林一诺，想必是已经打定主意，让自己死在他的剑下了。
秦戮看着刺入自己腹中的剑，嘴里的鲜血直流，他双膝跪下，握着剑身，血如涌泉般，浸湿了土地。
“不应该啊，这一剑直是斜着刺出的，并不会中他的要害的。
“哼哼，不要忘记了对我的承诺。照顾林一诺！”每说一句话，鲜血就往外喷涌。
端木宇阳抱着他，“你怎么那么傻，你不愿意的话，大不了隐姓埋名，何必用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
“人各有主，不可负国，不可负君，安能两全法。只愿我死后，两国息战，永久和平。”
“燕国不犯我，我必不侵犯。”
“好好，那也不枉我一死了。嗯……”他吐了一口鲜血，从鼻孔里冒了出来。
端木宇阳真想告诉他，“林一诺一直想着她，而且，端木离楚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隐忍着，似乎很痛苦。
秦戮用力的拉着他的手：“一定要答应我，不管如何，都要保她的周全。”
“嗯，我答应你！”
似乎心愿已了，他头一歪，两脚一挺，身体软了下来。
夜色笼罩着大地，乌鸦盘旋在空中，似乎是闻到死人味道，秃鹫也闻味而来，死却的将士可以让它们大快朵颐，咶噪得很。
战争已结束，满目疮夷，鲜血把大地都浇灌了一遍，两军斗得都全军覆没。剩下的是呻吟着的伤残将士。
他抬起头，寻找着自己的将士，身后的同盟军早已身首异处。
此次战役，燕国的三十万大军，在瘟疫中丧生的10W，还有这次死的20多万，活着回到燕国的，只有区区几千人了，而且还是无一完人，不是眼瞎的，就是断胳缺腿的。
林宏深老脸羞愧地跪着：“请皇上赐臣一死谢罪。东夷未征服，老臣实在无颜面对燕国百姓，无颜再苟活世上。”
这次的战役，燕辰翊早听到消息，等林宏深从边疆回到燕国，他的气早已平息。
当听到两军几乎都全军覆没时，他震惊不已，“看来暮苍国的势国不容小觑，足可以鼎足而立。再听到秦戮阵亡在端木宇阳手里，更是吃惊万分。
秦戮做为燕国的第一勇士，不仅武功在燕国第一，智谋也是一流，说他被端木宇阳斜斜的一剑刺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在听到秦戮阵亡时，相府夫人哭瞎了双眼，相爷的头发，一夜之间全变成了雪白。
因为战死有功，燕辰翊册封秦戮为燕国公，名于相爷之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
“人都死了，册封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如果能死而复生，宁可不要什么身份地位。”
相爷拒绝了燕辰翊。
燕辰翊命人把秦戮的尸身装敛入棺葬入皇家墓地，却被告之，死伤太多，衣服全都是血迹斑斑，加上被秃鹫啄食，面目早已分不清了。
寻找的两个将士没法辨别，为了交差，只好找了一具身材衣着差不多的来应付。
两国都损失惨重，如果没有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很难回到之前。
燕辰翊也暗暗后悔，都是自己志比天高，小看了暮苍国的实力，斗得两败俱伤。
“林将军无需自责，朕也有责任，敌人势力强大，死伤不是你能左右的。”
“请准臣引咎辞官！”
“皇上无需多说，臣年岁已大，再也帮不了皇上什么，如果不答应，臣必撞死在这朝堂上以死谢战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燕辰诩只好同意林宏深，另赐了他一些银两，归隐田园。
林宏深深感对不起天下百姓，遣散丫环，变卖家产，散尽银两，携苏姨娘一起归隐田园，过起男耕女织的生活。
此是后话了。
端木宇阳带领的二十万大军，也尽数同燕国，死伤不比燕国少，半斤八两，随他回京城的，都是你拖我，我带你，相扶持着走回去的。
回到暮苍国的端木宇阳，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等他醒来的时候，竟意外的看到了怀里抱着小人的林一诺还有香妃。
倒是香妃一脸担心的问道：“皇儿，你可好？”
他不明白香妃的意思：“母后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睡了三天三夜了！”
他没想到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
“这三天三夜里，你怎么也叫不醒，就同痴人一般，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把母后担心死了。”
“是吗？”
他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一切都还是和以前一样。
“母后，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了。”
他在香妃面前，却如同卸下防备的孩子。
“两军对垒，总有死伤，他们都是暮苍国的英雄！”
香妃安慰他：“你做得不错了，听说燕军也是全军覆没，当年你父皇，可没有你这般魄力，能力敌燕国，要知道，我们暮苍国，一直寄托在他们身上，这次，你让他们一蹶不振，狠狠打击了燕国。”
香妃让丫环上了点糖水，他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
林一诺看向他，想从他口里问到些什么。从他领兵的那一刻，她就翘首以盼，希望他活着回来，却又怕他活着回来。
茅盾的心让她坐立不安，晚上也辗转难安。
听到他回来，只带回了几千将士，心里咯噔一下，两军战争必定激烈，她的父亲怎么样了，秦戮又怎么样了？这些问题让她的心忐忑不安。
等到他寢宫时候，却听闻他睡下去了，三天三夜不曾醒过。
摸了摸他手心的温度，翻看了下他的眼皮，暗放下心来，只是现代医学中说的疲劳过度，心里承受压力过大而造成的长时间睡眠。
她为难的看了下香妃，香妃聪明的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对端木宇阳说？：“楚儿了饿了，母后先回去，你们慢慢聊。”
等她一走，林一诺就急忙地问：“我父亲怎么样了，还有……”
她觉得难于启齿问到秦戮。“你不觉得应该先问问我怎么样吗？”
端木宇阳看到她娇羞的模样，越发的想逗她。
“我们并没有瓜葛！”
“好，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
他犟起来，也是无人能及。
林一诺离他太近，他甚至闻到她身上的体香。
两颗大颗的眼泪差就掉下来。
他于心不忍：“林将军并无性命之忧，相信他此刻应该快到燕国国都了。”
“我和林将军并不照面。”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秦戮死在自己手上的消息告诉她。
自然也知道她说的‘还有’是什么。
“还有，秦戮……”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人名字。
“我确实在战场上看到秦戮了，我们撕杀了一天一夜，直到两人没有力气。”
他想到秦戮拄剑而倚，两人休息了一会再战却是阴阳两隔了。
“他……怎么样了？”
林一诺对他们的战争并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知道秦戮到底是生是死，人现在在哪里。
端木宇阳看了她一眼：“你就真的那么担心他，不想知道我们战争的经过吗？”
心里到底是酸痛的，“她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就这么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生死，连听我讲故事都没有耐心吗？”
“他死了！”
“死了？”
她跟着他说了一遍。两眼发呆。如同木头一动不动。
看到她这样，又于心不忍，就这样把结果告诉他，自己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怎么死的？”
这个女人，不会真的傻了吧，战场上，当然是战死了。
他对这个幼稚的问题不想回答。
“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