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我已经到南山S弯了,你这个点不会还跟那金丝雀在一起吧?”浩子声音含笑,台湾腔越发明显。
周东南在原地站定,晚风把他前额的碎发吹起,他听到对面浩子在拧转摩托车油门。
“嗡嗡嗡!”
听声音摩托车型号应该是道奇战斧,市面价格在四百万美元上下,车型是四轮设计,动力强劲,适合山路。
周东南咬了咬牙,看来浩子确实很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专门把他最得意的宝贝从宝岛运过来了。
“阿南,你不会当缩头乌龟吧?”浩子激他,笑的嗤嗤的:“咱们玩生死局,你要是怕输可以直接认,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周东南声音淡漠。
邱瑞儿原本站在他身后,听到他的话,快速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你要去找姜时宜吗?周东南,你不能去。”
周东南睨她,唇角下压,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
他自认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也不喜欢与人交际,不然三年前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之所以对邱瑞儿一次次越界行为无反应,是因为他是被姜时宜当成游戏和猎物“让渡”给邱瑞儿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么好脾气的心甘情愿的陪姜时宜玩了这么久。
原本以为他可以继续忍下去。
可是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
“姜时宜”这三个字就像是他心里的一颗雷,每听到一次就炸一次。
“邱、小、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东南话说的缓慢,一个字就像是一个句子,被风冷冷吹散。
“姜时宜是陆远丰的未婚妻,你现在去找她,就是在找死!”
她顿了顿:“你知不知道陆远丰今天为什么要让你送姜时宜过来?是因为他要睡她,让你明白那是他的女人!”
周东南瞳孔骤然紧缩,像是经历一场地震。
他当然知道,陆远丰故意让他去找张铭说套子就是这个目的。
知道归知道,听邱瑞儿亲口说出来,他整个人还是瞬间绷紧,眼神也像是凌冽寒冬的夜空,带着彻骨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邱瑞儿被他凌厉的气势吓住,不自觉后退一步。
她不是故意想拦着周东南的。
今天晚上,在酒店平台,是陆远丰把她喊过去的。
“远丰哥。”她当时还满心欢喜跟他打招呼,想着事后跟姜时宜炫耀一番。
陆远丰双手插兜,淡漠瞥她一眼,“时宜的保镖,我准备辞退了。你喜欢,我把他安排给你。”
她双眸闪了闪:“这么大方啊,时宜不高兴怎么办?”
周东南确实优质,她费尽心思接近示好,周东南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她原本是为了跟姜时宜打赌才接近他,可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她反而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说到底,他就是个保镖,于是,她娇笑着开玩笑:“远丰哥,我跟他就是逢场作戏,我不喜欢他,更喜欢你。”
“那莫城呢?你喜欢吗?”陆远丰盯着她,气势陡然变得盛气凌人。
邱瑞儿一噎,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她不明白陆远丰为什么突然提到莫城,毕竟莫城出国后,就几乎人间消失。
以姜时宜的性格,除非有了确切澄清的证据,否则不会主动提起的,邱家这些年把这件事也瞒的严实。
她猜不到他意图,只能含混打哈哈:“什么莫城?远丰哥,他是谁?我不知道啊。”
陆远丰瞥她一眼,声音低沉像是恶魔低语。
“你不知道?那最好不过,否则邱阳松可保不住你。”
她还没见过陆远丰这样威胁狠戾外露的表情。
她不敢承认。
不承认,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时宜的保镖过来,你今天晚上就跟他走。”
陆远丰看着正在往这走过来的姜时宜和周东南。
“时宜是我的,我不允许她对别人有心思,也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不应该的感情。”
想到这儿,邱瑞儿下定决心。
“周东南,你现在是在想姜时宜吗?她不简单的,十七岁就偷金条养男人,把你当赌注也是她的提议,她不是好人。”
周东南垂眸。
他自嘲勾唇,心底对姜时宜的感情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紧紧包裹他的心脏。
十七岁就偷金条养男人……
不是好人?
那他自己呢,把兄弟害得高位截瘫,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咬紧后槽牙,径直向前走了。
周东南回到公寓时,老樊已经在楼下等他。
“川崎,你上次提到的零件都换了,不过这车跟道奇战斧差得远,我那还有别的车,你确定不用更好的了?”
“这个就行。”他接过头盔,利索跨坐在车上。
“周东南,你别冲动啊,生死局,不是闹着玩的。”老樊抬手压住车头,语气急切。
“我刚给陈戈打电话了,姜时宜现在正跟陆远丰在一起呢。你就算不去跟浩子飙车,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你这保镖不当得了。”
周东南单腿撑在地面上。
眉头不自觉皱紧,手背青筋血管绷起,心底烦郁又难以压制的情绪丝丝蔓延。
他空拧两下摩托车把手,语气低沉:“跟这无关。”
……
从陆远丰说了让她“滚出去”三个字后。
姜时宜立刻起身离开包厢。
她开车在深夜的北城转了几个小时,漫无目的,像是忘了回家的路。
深夜的风涌进车窗,荒芜,冰凉。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
头发被风吹的四散飘起,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陆远丰带着审视威胁的话;赵爱琴的固执;莫城说要回来找她;画不出的手稿……
还有周东南。
陆远丰反应并不如她所愿,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放过她。
烦躁情绪如同潮水涌来,她紧咬牙关,唇线也抿紧。
整个人都像是被缠进了毛线球里,找不到任何头绪。
在漫无目的的游荡里,车子逐渐开往南山。